自王启年那一番言语后,凉亭之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王启年也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搓了搓手,婉言道
"那……要不大人避一避?"
"避什么?是在说我吗?小范大人?"
李承泽的声音乍然响起,仿若惊雷一般炸地而起。
范闲早已恢复正危襟坐的模样,那状似严肃的模样着实逗乐了柳闻。范闲觑着瞧了柳闻一眼,起身拂礼朗朗道
"草民叶安之,见过二殿下。"
是啊
是叶安之
不是范闲
他竟然否认自己是范闲。
李承泽一想到如此,便有些癫狂的笑了出来,挥了挥手,示意屏退柳闻与王启年二人。
不到一会,场中只余他们二人。
风拂水波,荡漾而起,柳絮飘扬,同样的,他们二人心中亦是不平静。
范闲趁着李承泽出神的功夫,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李承泽,身体消瘦了,面色也更白了些,思如此,范闲不由皱起了眉头。
而李承泽回过神来后,望着范闲皱着眉,险些失了仪态,不过一会儿,也稍镇静了下来。
他迈着步伐一步作三步的走到了范闲跟前,扬起姝异的笑容,双手放置于范闲的双肩上,从远处看好像是环住了范闲一般。
"叶安之?"
"范闲,我竟不知你宁愿舍其名姓也不愿与我相认?"
"与我相认,怎么见不得人吗?"
李承泽字字如玑,说的话仿佛银针一般扎入范闲内心,范闲的下巴正被李承泽那手捏住,眸中神色有些不明,但不过一瞬,便忽然的反击,将李承泽压住在了白玉桌上。
艳红色的衣被与白玉相织,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范闲鬼迷心窍的将桌旁剥好的葡萄递至李承泽面前,只想堵住这张不断质问嘴。
"张嘴。"
李承泽下意识的张开了嘴,直到葡萄入口,带来稍凉的寒意,夹杂着甜味,突然的反应过来,一双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大,竟有些蠢萌。
"范闲!我在问责你!不要挑心他事!"
李承泽一把拍开范闲继续递来的那支手,面色略带红润,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
范闲此刻只觉得李承泽像只难伺候的猫主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能浅浅的应了声,内心哑然失笑。
果然
不管在梦里还是现实中
他都被李承泽吃得死死的。
只谓
中了一种名曰“李承泽”的毒。
只能靠李承泽去解。
李承泽只听见范闲应了声便没了下文,内心有些薄怒,一把推开范闲正欲起身理衣,却又被范闲双手托着腰又按回了座位上,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便传来了阵阵热气。
太近了,
自打范闲出使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离得这么近过。
范闲一字一句启唇,声音低沉的仿佛情人之间耳鬓厮磨般亲密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李承泽觉得自己的耳朵仿佛要烧了起来,这天也莫名的有些热,不过他这人最擅镇定,在范闲说完后便带了笑,刚要出言便突如其来的被打断,只见范闲皱着眉,手已经抚上他的衣领,哑声道
"不想笑别笑,在这里没人逼你"
李承泽不得不说,回来后的范闲仿佛改变了许多,莫名的……过于了解他?
念此,李承泽也不再出言,安心享受这片刻的闲暇时光。
这也许,也是难得的放松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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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
王启年与柳闻站在长廊里,看着凉亭中那对相拥的人,反应各有所奇。
王启年啧啧叹奇
柳闻目瞪口呆
这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最不平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