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
晴空明朗,无边的风从街头跑到街尾。
“哥哥,这个是你的棉花糖,给你。”今天是星期六,三小只在老贺带领下齐聚一场。
因为暴雨刚过,喜欢的小裙子刚洗没干,上起床时随手提了件牛仔裙,出门路过阳台还想着:回来再换上你。
走的时候依依不舍,眼下依旧乐呵呵当着分棉花糖的小使者,对每一个人都毫不偏颇,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老贺是四个人中唯一的老年人,为了血糖,只能含恨拿下最小的。
付完钱,一行人走走停停又在街上逛了几圈,反应过来,已经买下不少东西。
中途吃了碗面,店内的声音混杂,模糊一切,闪出叮铃的笑容。
四个人互相投喂,吃着吃着,都不知道是在吃还是在闹。
其实这一年下来,三小只在老贺或唐林一的带领下在这逛过不少遍。可不管多少遍,他们还是那老样子,永远的蹦蹦跳跳,好奇心满得外泄。
路边的红绿灯在读秒,来往车辆带起阵阵尘土翻飞,扰人心烦。
出门去,三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在前边,老贺在后边看着,看他们闹,闹着闹着又吵起来,吵着吵着又安静下来。
偶然看到什么东西又停下来,老贺就会暂时变成人形钱包,他站在那里,像是包裹着三人的影子。
就这样,从艳阳高照,到逐渐日落西沉。
老贺看着前边依旧嘻嘻哈哈的三小只,已经起了回家的念头,让他们累是不可能的,只能强制带回去。
一路慢悠悠的步子突然变快,背着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抬到身前,袖子被挽上一半,不过几秒,就作一副蓄势待发样,引得不远处几个路人连连侧目。
一个影子闪过,或许是积了一路的力,老贺三两下就将两个男孩提了起来,后衣领抬起,致使他们像晴空下挂在衣夹上的布娃娃。
直到被提在手里,两个小家伙还没反应过来,左右看看,确认捉住自己的不是什么人贩子才放下心来。
闪闪还在咬着手里的山楂糖葫芦,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不远奇怪的叔叔,感觉到后面的动静缓慢转身,才发现两个队友已经共患难,就剩她一个“逃罪在外”。
她有点楞,下意识低头又咬了口裹在糖葫芦上的糖浆:“你们两个现在的样子好丑哦~”嘴里含着东西,让语调变得模糊不清。
贺小时张张嘴,硬是把已经走出一半的话头咽了下去,就不该把希望扔这个披着天使皮的恶魔身上。
绳子已经在数次被“捉拿”中习惯了,在被老贺提上手的那一刻,就开始摆烂待机,不知道的还以为谁给他下了安眠药。
闪闪也不是真的反应不过来,下一句就是:“那个奇怪的叔叔为什么要在脸上画画,那个帽子也好怪,大大的,还垂着小球球。”似乎是怕几人不知道那个“奇怪的叔叔”是哪个,她还特意用手指了指。
眼睛却早已暴露她的心思,她想打断老贺的思路,试图让老贺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以至于到后面忘掉回家。
这个举动纯粹多此一举,小孩子见的东西少,不知道,但老贺看得明明白白。
那个“奇怪的叔叔”不过是个杂耍艺人,看起来还在准备工具,前边稀稀拉拉围着人,距离正式表演估计还要有一会,老贺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再继续看下去的。
是时候该回去了,汽车鸣笛,绿灯读秒,天沉沉,正直盛夏,蝉鸣奏响,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来时天刚睁开眼睛,此时已然打起瞌睡,朦胧胧。
“该回去了。”老贺无视了闪闪的小算盘,抬抬拎着绳子的手,这下真成个东西了。
不远处的杂耍艺人似乎已经准备好,不少人围上去占位子,人群逐渐密集。
闪闪有些不甘心,恨恨咬口糖葫芦走上前,连吃东西的劲都像是大了不少,发出明显的嘎吱响声。
匆忙的街道上,突兀的出现这样一场画面——一个老人手提两个小孩,旁边还跟着一个,慢悠悠往人群相反的方向去。
闪闪有些可惜,她听见身后有的笑声在不断跑远,她还是想看看那个奇怪的叔叔想干什么,单肩背着的木盒子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