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如果要体验节日的话,怎么能不体验这节日的习俗?雏祭之所以被如此称呼,正是因为这天,女孩子们要摆设人偶以祈福。
花火的温热呼吸洒在沈祈安颈侧,乌黑发尾拂过肌肤,惹得少女耳尖也红。她显然察觉,坏笑出声,还要伸指搓揉那颜色。“比起买现成的人偶,我觉得自己做的话会更有意思,对吧对吧?亲爱的不想试试吗?“从纸袋里拿出的,是两块木胚和刻刀。木雕,这样的事正是沈祈安所擅长的,她也期待着对方会用何种线条勾勒自己的神色,于是欣然点头。
刻刀未动,思绪先行。沈祈安端详打量着檀木粗坯,在脑海里勾勒着花火的轮廓。金石入木刻画琢磨掀起尘屑翻飞,她若有感觉,抬头果然对上灼热视线,那人笑眼弯弯,盯着她的脸瞧了半天。
“你总是看我的话,我也没办法好好做这个了。”
“可是、亲爱的,我不看你的话,怎么好好雕刻?我相信你能做好的,就算是…被我注视着。”花火无辜地眨眨眼,旋即又露出得逞的神色,哼着小调低头继续自己手上的工程,让沈祈安好笑又无奈。
一室安谧,偶尔几句调笑。昨日、今日,无常、短暂,但命运之玄妙正在这两人的双手之间,对坐着在记忆里刻绘各自的眉眼,刻绘这千载难逢的偶然遇见。
清风抚窗,吹落飞红,日渐西沉,霞红漫照。等到两人都完工,已经该做晚饭了。沈祈安和花火各自展示作品,尽管初学者用刀难免生疏,人偶的细节处稍显模糊,但一对木偶都有模有样,颇具对方的特点。那双玫红色的眼愈发闪亮,“棒呆了!我就知道你能做得好,不是吗?看看这两个木偶,美妙的作品,美妙的作品呀——”她的裙摆飞扬,如一尾金鱼漾开水波,停摆在木柜前,郑重地将两个人偶搁上。
“还没完呢!现在我们应该、举行下一项,亲爱的~快来祈福吧,许下你的愿望!”
看沈祈安还呆愣着,花火率先跪坐架前,双手合十作祷告状,但眉梢眼角还挂着顽劣的笑。“神灵赐福,保佑我亲爱的、可爱的小白毛、获得幸福和欢愉吧~”
沈祈安不出意料地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的小鹿却还是乱撞,她同样跪坐在两人刻制的木偶前,对着有些拙劣又意义特殊的手工品虔诚祷告:“请保佑我的爱人事事顺心、请保佑、我私心的请求、保佑我和她能够携手向前。”
烟花就在此刻恰巧炸响,流火一刹,在黄昏的天幕中消逝,神明也许欣然接受了两人的祈愿,所以留下这样的信号。
花火斜倚着茶案,举起小盏和沈祈安撞杯,长睫化作阴影,被妖冶的夕阳投射在彼此的脸颊上。花火捏住她下颌,拉长的尾音勾出几缕缠绵悱恻,“你难道不想做更多的事吗?我亲爱的…”下个瞬间,柔软嘴唇相贴,在交缠的舌尖传导着醇厚的清酒香。
这就是令和六年的桃花节、在异国土地上所发生的、一些未为人知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