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了。”
“出来，见面。”
-
她蜷缩起来，将脸埋进膝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颤抖着手摸出来，模糊的视线勉强辨认出屏幕上的名字——MS.Y。
【MS.Y：出来。我在三号练习室。】
他果然看出来了。
他刚才就是故意的。
一股混杂着委屈、愤怒和虚弱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
她用力敲打着屏幕。
【衍：姚老师还有什么指教？刚才的破碎感，还不够让您满意吗？】
【衍：你到底想怎样？！】
信息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
几分钟后，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复，挣扎着想爬起来去找水喝的时候，手机又震了。
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却像一颗投入她混乱心湖的炸弹，瞬间搅动了所有情绪。
【MS.Y：想你了。】
江衍盯着那三个字，眼眶毫无预兆地一热。
所有的强撑、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紧接着，下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MS.Y：出来见面。现在。】
命令式的口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让她无法抗拒的魔力。
她看着屏幕上那几行字，又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狼狈不堪、几乎虚脱的自己。
最终，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复。
【衍：…十分钟。】
-
十分钟。
从公共练习区走到三号练习室，短短一段路，她走得异常艰难。
眩晕感并未完全消退，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夜晚训练基地的走廊空旷寂静，只有她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过快的呼吸声在回荡。
她推开三号练习室那扇熟悉的门，里面依旧只开了那盏昏黄的应急灯。
姚琛就站在灯光下，背对着她，身影被拉得很长。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
江衍靠在门框上，没有立刻进去。
她脸色依旧苍白，额发被冷汗黏在皮肤上，眼眶微微泛红，整个人像一只被雨打湿后、强撑着竖起尖刺的幼兽。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那双总是带着审视或戏谑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关切，有懊恼，还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暗流。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靠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声音低沉。
“把门关上。”
江衍反手关上门，身体却依旧靠着门板，仿佛这是她最后的支撑。
“看到我这副样子，满意了？”她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控诉。
姚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迈步朝她走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保温杯和一个透明的药盒。
走到她面前，他将东西递过去。
“先把药吃了。”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强硬的温柔。
她愣住，看着那个药盒，里面分明是她藏在行李箱深处、需要定期服用的稳定情绪和助眠的药物。
他怎么会知道？
甚至还准备好了温水？
震惊、狼狈、还有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无措，瞬间席卷了她。
她猛地抬起头，声音拔高，带着崩溃边缘的尖锐。
“你调查我？姚琛你凭什么…”
“凭这个。”
他打断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她冰凉汗湿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怜惜的轻柔，与他此刻强硬的态度形成奇异反差。
他的拇指擦过她泛红的眼角，那里有强忍泪意留下的湿痕。
“凭你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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