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亮竭力收敛起惊慌恐惧，抬起来头来看着柴安，笃定的说：“胡万不是被我打死的。”
“我只用凳子砸了他三下，皆在他面中额头。”
张月亮站起来，拎起那个沾满鲜血的小木凳：“当时他是在门口从身后抱着我，我挣脱之后向前跨了两步举起此木凳向他挥过去，这时我与他是面对面站着，如何能砸到他的后脑！”
“三下之后他缓缓倒地，我马上就跑了出去，然后在前院遇到了你，我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打到过他的后脑，而且从伤痕来看他正面被我打的伤口很浅，后脑勺凹陷了进去，很明显致命伤是后脑这一下，不是我打的！”
事实上，张月亮说的这些话没有多少可信度，并不是她说她只从前面打到了胡万就能表示这是事实。
毕竟胡万死在她房里，而又没有其他人目击此事，这种情况下张月亮的一面之词很难取信于人。
也就是说，胡万死时的情景已无可考证。
柴安自然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张月亮说什么不重要，既然她主张人不是她杀的，就得拿出证据来才能摆脱嫌疑。
“现在胡万尸体横在你房里，”柴安说，“你就是杀人凶嫌，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没什么用。”
张月亮急了，朝他辩解：“真的不是我！”
柴安本想接着说什么，但看到张月亮一双急于自证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含着浅浅一层水痕，在昏暗的夜色中闪着微光，那些理中客的话就说不出口。
他思索了一下，问：“你刚刚说不止胡万一个人想杀你，是什么意思？”
张月亮说：“这间小角房这几日都只有我一个人住，钥匙是柴郎君你让德庆交给我的，我每日上工之前都会锁好房门。”
听到这柴安开口打断：“胡万是潘楼管事，他有潘楼各处钥匙并不稀奇，即便他没有，要开你这间房对他而言也不是难事。”
“是，胡万能开我房门并不稀奇。”张月亮继续说，“但是他开了房门，进了我房间之后，是怎么再从外面将锁合上的呢？”
“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还有同伙。他怕我进屋之前看到房门没锁就先起戒心，所以让别人在他进去之后又在外面把锁合上了，他才能在我毫无察觉之下轻松得手。”
张月亮一边说，一边也在脑中梳理此事，讲到此处她发现胡万那个同伙就是关键。
说不定他帮胡万锁上房门之后并没有走，一直在暗处观察着这间房，这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从外面把一个人锁到房里并不是一件寻常事，不管那个同伙知不知道胡万今日是来杀张月亮，他也很有可能出于好奇心，想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那么他就很有可能看到今晚这里发生了什么，这样的话，他就是张月亮的证人，或许他看到了是谁在张月亮走后又给胡万后脑勺上补了一下，要了他的命。
但是那个人是谁呢？是潘楼里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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