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在窗棂上焙出金边，张月亮数着漏进帐幔的光斑，再次试图抽回发丝。柴安枕着她三缕青丝，中衣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好看的锁骨。他睫毛在晨光里镀了层金粉，投下的影子却像栖在她心尖的蝶。
“柴郎君好厚的面皮。”她戳他喉结，指尖触到微微滚动的温热。
柴安擒住她手腕，指腹摩挲着腕间昨夜留下的红痕：“昨儿谁说的我是登徒子？”他翻身将她笼在阴影里，青丝垂落缠住她指尖，“既然已经当了这个恶名，那我可不得做实。”
锦被滑落，露出更多不该被看到的。
张月亮本来要起，又被他拉着躺下去，“天还未大亮，再睡一会。”
说着要来亲她，张月亮偏头要躲，发髻却擦过他唇畔。柴安就势亲在她头发上，含糊道：“再睡一会，等会我帮你梳头。”
张月亮别开脸，却被他呼吸间蒸腾的檀香围困。屋外烧焦的梁柱在晨风里吱呀作响，倒似替她急促的心跳打着拍子。
锦被滑落至腰间，柴安中衣上绣的缠枝莲擦过她肩头。张月亮攥住被角要遮，反被他连人带被裹进怀里：“看来你要快点嫁给我了。我等不及了，等不及想把小月儿娶回家。”
窗外麻雀啄食碎米的声响突然清晰可闻，张月亮盯着他衣襟上跳动的光斑：“什么嫁给你……”
“不想嫁？”柴安忽然执起她右手，在掌心画圈，指尖停在生命线尽头，“不想嫁也来不及了。”
话未说完就被她捂住嘴。
张月亮指尖发烫：“没有不想嫁，可是大清早东家头脑不清醒，是不是在说胡话？”
柴安低笑出声，胸腔震动，拿下捂在他嘴上的时候：“我是认真的，等潘楼重新整修好之时，到那时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屋外忽然风起，惊得鸟儿振翅。张月亮望见镜中两人交叠的身影，恍惚想起每每柴安看着她时，都像现在一样，眼里只映着她一人的影子。
“好。”她声音发涩，事情往往突如其来，她有些应接不暇，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嫁给柴安这件事上，可她知道自己的心，不想拒绝。
柴安愣怔片刻，然后欣喜若狂的抱住她。
张月亮从他怀里抬头，看到他上扬的唇角。晨光里浮尘起起落落，像被惊扰的星子。她望见他眼底未散的倦色，眼睛里却闪着明亮的光，星星点点诉说着他现在是和她一样的喜悦。
她指尖抚过他眼下的青影，“柴夫人怕是要被气死了。”
柴安捉住她手指轻咬：“娘气就气了，一段时间过后便好。”
他又接着说：“那我们今日就去拜见你爹爹娘亲，把你我之事定下来。”
张月亮将滚烫的脸埋进锦被，听见自己心跳震得耳膜发疼，“哪里用这么着急。”
被角忽被掀起，柴安含着笑意的声音钻进来：“你不想早一点嫁给我？”
他指尖勾着她小指轻晃，“可是我想快点把小月儿娶回家。”
晨风卷着新糊的窗纸哗啦作响，张月亮从指缝间瞧见他逆光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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