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追这么远，早点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势，就不会力竭，也不会差点血流而亡。”
苏昌河说。
从桑耶寺到他发现她的地方，少说有二三十里。
她受伤虽多，却无一处伤到她的要害位置，说明被她杀死的这些人和逃走的那三人中，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她。
她身上的多数刀剑伤大概也是在她力竭之后，才被人近身所伤。
这人，不知道人身上的血流干了就会死吗？
“是，的确是公子说的这样。不追，让他们走我就能活，因为我的武功还没有高到能不费一丝气力、抬手之间就让这些凶徒下地狱。”
“让他们死要付出代价，即使这个代价是我的性命，他们也必须要死。”
斛斯蓉以一种平静到诡异的语气说出了这些话。
即使苏昌河属于暗河，是一个以杀人为生的杀手，听到这番话也不免心有触动。
更觉得奇怪，她一个女子，为寺庙僧人复仇？
苏昌河问：“桑耶寺有你的亲朋好友？”
“亲…朋…好…友……”斛斯蓉目光落在上方虚无处，口中重复着这四个字，有泪缓缓从眼角落下。
“嗯……是我的亲朋好友。”她轻声答。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只是回个家，为何再回来的时候，她就再也见不到活着的主持、师叔、还有师兄弟们了呢！
如果不是她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这群人行凶未尽，还没有全部离开，她才能提剑把这些人斩于剑下。
还好，还好她提前回来，没有让这些人尽数逃掉。
这群凶徒到底为什么要屠尽寺内众人？
桑耶寺自主持以下，都是广结善缘之人，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有仇家。
就算寺中有人无意得罪了人，到底又是什么深仇大恨要屠寺？
她想不通。
事实上，从昨夜目睹寺内惨状开始到一路追杀贼人，她还没来得及想这一切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
那一刻，她入了魔道，破了杀戒。
菩提心染血。
参了这么多年佛，在万千佛理中，斛斯蓉却找不到此事因果。
师父当年说她与佛有缘，如今看来，无量佛法，她一丝也没参透。
看到她哭，苏昌河有些慌张，“你、你别哭啊，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哭！”
“公子既然救了我，可否再帮我一个忙？”女子的声音冷涩，不似平常姑娘家哭起来娇柔。
“你说。”
“去流光城斛斯家，让他们派人收敛桑耶寺众人尸身。”
苏昌河沉吟：“流光城……你是西北斛斯一族的族人？”
流光城斛斯是西北望族，虽然比不上天启城内那些世家宗族耀眼，但在西北一带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族了。
而流光城，这座西北最大的城池的城主就是当今斛斯家家主斛斯鸣谦。
“在下斛斯蓉。”
斛斯蓉，苏昌河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不过在他所知道的斛斯一族年轻一辈中并没有这个人。
“不管公子为了什么救我，他们都会答应你。”
苏昌河轻声一笑：“可是我要的东西不在流光城，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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