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心中丝丝躁动的许清栀来说,这样显然是不够的,但也暂时打消了她的顾虑,老老实实的搂着李莲花的脖子甜滋滋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李莲花随意喝了碗小米粥就准备出发了,一向要睡到巳时的清栀今天也起了个大早,说什么也要送一送他。
毕竟这个李莲花昨天说他与方多病同行,方多病武功不差定会护着他保平安,清栀这才答应他去。但是谁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她定要见到方多病,亲手把他交到方多病手里才肯放心。
可他和方多病昨天就已经分道扬镳了,李莲花有些心惊胆战,对许姑娘的查岗之严格颇为无奈。
“你,你不再睡会儿?”李莲花心虚的悻悻道
清栀摇了摇头“一会儿回来再睡也不迟。”
就在距离卫庄越来越近,李莲花觉得死期将至的时候,一身星朗色的少年恰好从另一条小道走来。
“许姑娘?”方多病纳闷了一下,这一品坟暗藏玄机,许清栀一个姑娘家怎么也敢来踏这趟浑水,还有李莲花昨天不愿与他合作是因为有姑娘在侧就重色轻友了是吧!
见到方多病,许清栀也松了一口气,心中不安的云层也渐渐散去,李莲花没有骗她就好。
三个人所谓各自揣着不同的心思。李莲花这边很是侥幸,若方多病没有这么恰好时候的赶到,那他就完蛋了。
但他也可以说他们是在卫庄内汇合,按照这里的规矩她是无法进去的,也无从考察真假。
只要他想瞒她,总有的是方法。
但听许清栀跟方多病交代一定要照顾好他,而方多病一脸迷茫时,李莲花心中颇为有些内疚,她对他推心置腹,可他始终无法做到对她坦诚。
他走上前,将许清栀拉到一旁的树下,伸手将她扣进怀中,揉着她的脑袋轻声道“回去吧,乖。”
“我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他侧手挡着,悄咪咪的与清栀耳语一番,说的自己老脸都红了一圈。
许清栀这才颇为恋恋不舍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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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你的良心可真是大大的坏。”方多病对他欺瞒许清栀一事愤愤不平,“许姑娘刚刚说你约好与我同行,可我怎么记得本少爷昨天那么苦苦邀请你你都不肯呢?”
“说吧,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要做什么坏事呢?居然连她都骗!”
李莲花自认倒霉“方少侠,这话可就严重了,我只是对这无头尸好奇罢了,可万万到不了做坏事的地步。”
“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机甩开许姑娘,自己好去什么地方逍遥快活呢!”在方多病的眼中,李莲花现在就是个欺骗小姑娘感情的风流浪子。
李莲花懒得与他多言,直接挥袖各走各的。方多病气结,心想事后一定要找去找许姑娘告状,区区一个李莲花算什么,他可以给许姑娘介绍更多俊美又多金的贵公子。
之后,便是李莲花进了庄内,替方多病解了围,摸金校尉聚集一所定要把一品坟翻个底朝天,金银珠宝拿在手,从此吃喝不用愁。
但在众多人中,李莲花留意到一个人,准确说是一个带着面具小孩,这小孩看似年纪不大又身材矮小,但那臭脾气却比牛还大,背着一把与之非常不符的大刀。
看着一众凶神恶煞的土夫子,李莲花庆幸还好没有带清栀来,这些人可比想像的更为凶残。
可不,还没到一品坟呢就开始自相残杀搞内斗了。一波三折,活着的人已然不多了,抵达至墓穴的尽头,卫庄庄主竟让那小孩将剩下的人都结果了好独吞财宝,但谁知那小孩白了他一眼就一掌将其拍飞,从女尸口中取走了观音垂泪。
正义的方多病飞上前与之恶斗却是不敌,眼看就快被打死了,李莲花用方多病给他防身的机关抢走了小孩哥身上的观音垂泪,引其出了一品坟后又丢还给他,自己逃之夭夭。
这小孩服了观音垂泪后恢复了六成内力,骨骼尽展,原来此人正是大魔头笛飞声,为寻观音垂泪施展缩骨功隐姓埋名来此地。
十年前笛飞声中了李相夷的明月沉西海,李相夷中了笛飞声的悲风催八荒,坠入东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早已面目全非,但笛飞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很快便追上了李莲花,对方却没了半分当年风光无限的样子,内力只剩下一层,言语之间也都是做饭浇花这等废物事,他看不得他自轻自贱要抓他去百川院让众人看看他有多狼狈。
李莲花早就在观音垂泪下了修罗草封住其内力,笛飞声自然抓他不得,他要求笛飞声替他保守身份的秘密,并问他师兄单孤刀的尸身在何处。
当年单孤刀的尸体由狮魂所验,但此人早已匿迹于江湖,据说此人年幼被普渡寺收养,后才做了仵作,现在回了普渡寺也说不定,二人便捡上方多病前往普渡寺找无了大师寻探狮魂的下落。
一品坟花费了两天,前往普渡寺来回也得需要一天,李莲花有些担心把许清栀一人留在莲花楼会不好,她一向怕黑,也不知道几天过得如何,但一想到还有狐狸精在她身边,加上害怕暴露还是不要带上她比较好,干脆直接就没有回去。
无了大师给他把了脉,连连叹气,责怪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谈论之间谈及到他东海大战前中毒一事,恰好被门外的笛飞声听见,他一直以为自己赢了李相夷,是天下第一,可谁知那竟然是胜之不武。
无了走后,笛飞声逼李莲花再与他比试一场,可如今李莲花内力只剩一层,赢了又能怎样。
他便要带李莲花去找妖魔医治,可李莲花不肯,他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去了也是活遭罪,无了刚刚替他医诊时也断到他活不过一年。
“那个女人是叫许清栀是吗?”笛飞声威胁道。
李莲花目光忽的森然起来“她只是一个帮我打下手的,你不要牵连无辜。”
“无辜?”若不是李莲花如此紧张,笛飞声还真是差点就要信了
“十年前李相夷有女人不稀奇,没想到十年后即便变成了废人也还有女人做陪,我倒是好奇想见一见。”
“笛盟主,有些玩笑开不得。”李莲花的眼睛泛出寒光,像一把利刃。
笛飞声冷笑“我从来不开玩笑,只是不知这女子知不知道你是谁?知不知你已无多时日。”他挑衅的勾了勾嘴角“她若不知,我告诉她如何?”
李莲花的脸愈来愈黑,若不是他现在内力将尽怕真是会抽出刎颈。
“笛盟主,我劝你你若真想得到洗髓伐经,就不要乱来。”
可笛飞声的话再次提醒了他,他靠近她,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势必难免会将她卷入一场与她本无关的纷争中,又况且,他又一次意识到现实:他根本无法做到与她相守一生。
他不能再去招惹她,不能继续再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