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栀落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拐角,李莲花才敢失神难过,那些尖锐的话对她说出也同样深深扎进刺痛他的心,他不想如此,可却非得如此。
这夜,他并未合眼,他在想,她会想些什么。
毕竟同在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第二天,两个人不巧又撞见,彼此都顶着深深的熊猫眼,只不过清栀的眼睛肿的像个馒头,李莲花看见了,却也不妨碍他表现的不在意,出口又开始伤人“许清栀,这都几点了你才起来?真把自己当客人了?”
“赶紧去做早饭,顺便把地也扫了,这窗户也该擦了....”李莲花巴拉巴拉数落了一大堆,自己倒是懒洋洋的又躺回床榻上,敲起了二郎腿。
许清栀脸色有些苍白,本想发火却顺从的点了点头,默默进了厨房忙碌起来。之后,无论李莲花叫她干嘛,她都照做,让她给他捏腿捏脚,她都没有怨言,活脱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一般,让李莲花都觉得十分诧异。
这姑娘,脾气也过分好了些,分明刚见她那几回还凶巴巴的,平日里还怕她恃宠而骄,如今怎么这么任劳任怨?
方多病不知是如何找到莲花楼的,左脚刚踏进门便看到这一副画面:自带儒雅气质的李莲花却衣服松松垮垮懒散的斜躺在床,单手撑头,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十分欠揍。而许清栀就跪在一旁,纤弱的手指卖力卑微的替李老登捏着那双故意没洗的臭脚。
方多病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中午吃的菌子没有炒熟,竟出了幻觉,这个李莲花实在是不要一点老脸欺人太甚!
他右脚跨进门飞也似的上前一把拽住李莲花的衣领,一路给他拖曳到门前想要邦邦揍他“李莲花,你是不是男人?”
李莲花却不生气,笑容满面,十分愉快道“这姑娘手劲儿不错,要不然也让她带你舒服舒服?”
这般如此侮辱人的话让方多病咬牙切齿挥起拳头直往他脸上砸。
“方少侠!”许清栀却喊住他,不许他动手,目光幽幽的撇了李莲花一眼,又快速移开,淡淡道“不要伤他。”
本就气不打一处来的方多病,听了这句话更是火冒三丈,他一把扔下不值钱的李莲花,冲到还跪在床上的许清栀面前,眉毛要着火“你怎么还帮他说话!你知不知道前几日他还骗...”
骗?骗什么?少女抬眼,忧伤又掺着淡淡倦怠的眼睛直撞他的心门,方多病眉心一皱终是不忍,将刚要脱口而出的真相生生又咽了回去。
“水烧开了,许清栀你还愣着干嘛?”李莲花尽管被摔在了地上,气势却仍是不输,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衣衫,没好气的说。
清栀这才想到什么似的,望着灶台上咕噜咕噜冒着水泡将要溢出来的茶壶,倒吸一口冷气,卓然而立想要下床去提水,却被一把按住。
“不许去!”方多病气性翻涌而上,冲着一旁事不关己一副奴隶主作派的李莲花喊,“这水就算要溢出来,就算把整个莲花楼给淹了烧了今天你也不许去!”
他实在看不得李莲花这般恃强凌弱欺负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子,一想到当初竟想与他合作真是瞎了狐狸精的眼!
李莲花也是暗暗嘀咕方多病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在这里瞎捣什么乱。他深深叹了口气,只好自己亲自去把茶壶从灶台上提下来。
方多病转身对着李莲花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口水,一边又开始劝解执迷不悟的许清栀说“许姑娘,你是不是被他绑架了被困在这里了?”
许姑娘啊了一下,一旁的李莲花更是朝青天翻了个白眼。
她怯怯的摇了摇头“没有。”
“那是不是他手上有你的什么把柄?你才不敢反抗他?”方多病又问。
许清栀勉强扯着嘴角,汗颜道,“没有。”
方多病压根不信,他所认识的许清栀是一个敢爱敢恨和他一样有着侠义精神的人,如今怎甘如此供人驱使?丝毫不反抗?一定是这个李莲花拿什么威胁了她!
他正义的拍拍胸脯,给许清栀保证“许姑娘你别怕,有什么事尽管与我说,我和整个百川院都会替你做主的!”
好歹当初他逃婚出来,还是许清栀帮了他,没把他供出来他才得以有机会再次溜进百川院考试,如今她有难他定不会不管的!
李莲花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坐在一旁哼着曲儿浇着花,简直气的人要牙痒痒。
但许清栀依旧摇了摇头,“真的没什么。”她垂下睫毛,浅声道“是我自愿的。”
一旁本悠哉悠哉浇着盆栽的李莲花手忽然悬在半空中顿住,眸子暗了暗。
“自愿?”方多病冷笑了一声,见她这样为男人作践自己,气呼呼的一屁股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既然你鬼迷心窍,那本少爷今天就留在这了!我倒要看看这李莲花是用了什么办法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原本以为李莲花待她不错,才没有过多干涉,哪曾想这李莲花居然是这般小人,劝她劝不得,干脆就杵在这做她的靠山,有他这个武功高强的百川院刑探在,谅李莲花也没胆子再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