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

面对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方凯毅第一时间竟然是对唐可盈说对不起，但这一句‘对不起’也只是针对他刚刚的失态，而不是回应唐可盈的情感。

“去吧，我这儿留不下你了。”方凯毅单膝跪在满地狼藉中，指节泛白地拾捡着玻璃碎片，“去找安陆然，让她安排你出去，只有她能帮你了。”

方凯毅的教养和认知促使他不要对一位女性释放自己的负面情绪，但……手下的动作却体现了他的不平静，当玻璃碎片划破他的手掌的一瞬间，鲜血瞬间的涌出。

那抹刺眼的红色像是触发了什么，方凯毅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他猛地攥紧拳头，任由疼痛冲刷神经——不能再让自己继续处于这种状态中，他必须尽快脱离。

那好不容易拾起的玻璃碎片，再次散落了一地，就像方凯毅再也无法收回的失态。

“算了，我回工作室了，你冷静一下。”方凯毅选择了逃避，他让唐可盈冷静，可他自己才是那个最应该冷静的。

唐可盈呆立在原地，看着方凯毅毫不犹豫的就把本该属于他的私人空间留给了她，这不是体贴，而是赤裸裸的厌恶。

此刻，唐可盈感受最深的竟然是羞辱，她控制不住自己在那低笑，只是……那哭着笑的声音听着更像是困兽濒死的悲鸣，现在……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那满地的玻璃碎片，打破的可只是方凯毅的隐忍，还是唐可盈那甘愿沉迷，自以为是的美梦，梦境碎了，她也该醒了。

当方凯毅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时，他意外的发现沈翊居然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很认真的在看基因热图，甚至都听不到这办公室的主人的到来。

方凯毅悄无声息的来到沈翊的身后，俯身问道：“你怎么……还没回去？”沈翊今天来他这里，他是知道的，也是他允许的。

沈翊被身边突然有人在出现并说话给吓得整个人都小小的弹起了一下，看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完全放松警惕。

“在看基因样本，这看着看着也就不知道时间了。”沈翊也是看的入迷忘了时间了，方凯毅不来，他都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沈翊突然想起来，他忘了一件事，今晚他过来是喊了夏俊艾送他来的，本来还说等他看完就联系夏俊艾来接他，现在……回过神来，沈翊有种慌张和不知所措来。

“糟了！小艾！”沈翊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连忙拿起手机就给夏俊艾发消息。

等到沈翊放下手机，他这才发现方凯毅已经注视他好一会儿了，而且……

“嗯！？你的手怎么了？”沈翊注意到方凯毅那贴着创可贴的手掌。

方凯毅直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的创可贴，一种羞耻感涌上心头，“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而已。”

沈翊看着方凯毅那表情，根本不像是什么‘不小心’，但他也不想过问别人的私事，而且方凯毅也并不想多说，他也就识趣地没有追问。

当然，如果方凯毅愿意说，沈翊也很乐意当个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