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

方凯毅与吴斌的证词如同咬合的齿轮，严丝合缝地构成了一个无懈可击的闭环，两个人之间的嫌疑也算是洗脱了大半。

“最后一个问题，你开发的疗法不是治好了吴斌了吗？那他现在的样子……”杜城想知道吴斌现在表现出来的虚弱的真假。

方凯毅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他抬起眼，与杜城视线相撞，“的确是治好了，但之前那种长期的病痛，把他的身体情况耗得差不多了，想完全好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治好是治好，亏空的身体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就好比，一棵被蛀空大树，表面的疮疤愈合了，内里的亏空却需要时间填补。

既然，吴斌身上的问题得到解答，那么他和方凯毅自然就能回去了。

当方凯毅推开审讯室铁门时，恰好撞见同样被释放的吴斌，两人在走廊里相视一愣，然后相互点了点头算是问好了。

案件又回到了那个扑朔迷离的状态，可……夏俊艾和沈翊提出的那几个关键点，却没有因为吴斌身上问题的解答得到的相应的答案。

406办公室里，杜城阴沉着脸推门而入，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怎么样了？”原本还坐着低头发呆的沈翊闻声抬头，目光中带着期待。

杜城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重重地陷进转椅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沈翊就明白了，大概是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了。

沈翊的眼神黯淡下来，也跟着靠回椅背，办公室里顿时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叹息声。

老实说，杜城现在真的有点被打击到了，他第一次面对这样棘手的案子，那是滴水不漏的程度。

以前没接触过那些所谓的犯罪策划的团伙，只是听过，知道那些人难搞，但没想到这么难搞。

安陆然那边的调查陷入了僵局，而唐可盈的水泥和石膏样本虽然正在实验室进行更细致的检测，但按照常理，这些本该是最容易留下线索的物证……

"再难的案子也有第一次，总会找到突破口的。"杜城低声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给整个团队打气。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杜城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少了个人："咦？小艾呢？"

沈翊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哦～小艾有事先走了，刚走没多久。”

杜城只是"嗯"了一声，没再多问。毕竟夏俊艾的职位特殊，行动上本就比其他人自由得多。

杜城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方凯毅刚才的供词很有意思——他说半年前就察觉到安陆然的反常，而巧合的是，市局这次多部门联合行动的筹备期恰好也是半年前。"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我总觉得……他是在刻意向我们传递什么信息。"

沈翊闻言抬起头，目光若有所思："你是说……方凯毅在暗示我们什么？"

同为茂宇集团旗下的子公司负责人，安陆然牵扯得这么深，方凯毅有可能完全不知情吗？

科学家……沉迷于自己的科研事业……方凯毅也不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啊～毕竟，他对人也有着相应的戒心。

那个被他们两个讨论着的方凯毅，刚出北江分局的门，就看到夏俊艾正好离开的背影。

“小艾，这么巧！？”方凯毅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

虽然，他知道夏俊艾也在北江分局工作，但能在门口偶遇确实出乎意料——毕竟，他刚才在里面就没见到沈翊的身影。

夏俊艾停下了走向车子的脚步，转身看向方凯毅，嘴角微微上扬：“是啊～这么巧。”

夏俊艾：不巧～特意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