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

当方凯毅第一次走进审讯室，坐在审讯椅上，他的心情是很意外的，这是一个新奇的体验，镜片后的目光在杜城和老闫之间来回游移。

方凯毅双手一摊，“杜警官，请问……这是什么意思？”他说话的声音平静却又压抑，可他姿态却又是坦荡高傲的。

“安陆然和唐可盈已经确认了死亡。”杜城的话十分直接。

方凯毅一愣，瞳孔骤然收缩，他有些不敢置信，“死了？怎么回事？等等！"他的声音终于出现裂痕，"你们……是在怀疑我是吗？”唐可盈的死……方凯毅倒是能预料到，他意外的是安陆然。

方凯毅听到安陆然失踪的消息，只是以为她潜逃了，根本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难道……茂宇那边要断尾？

不管方凯毅的思绪如何纷乱，他表面上却又是无懈可击的。

“我们平等的对所有人保持合理怀疑的态度。”杜城说话透着那股公事公办的不偏颇的态度。

方凯毅的眼神骤然一变，方才还带着几分波动的神情瞬间敛去，快得让杜城几乎以为是错觉。

而且……那双古井般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杜城，嘴角却微妙地绷紧了一瞬——那分明是个转瞬即逝的讥诮表情。

杜城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响，他分明看见方凯毅眼底闪过一丝轻蔑，杜城感觉方凯毅是在耍他，后槽牙不自觉地咬紧。

杜城：谁懂……那一瞬间，巴掌都硬了。

老闫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适时插话：“你和吴斌是什么关系？”

方凯毅微微偏头看向老闫，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疑惑：“这……跟安陆然和唐可盈的死有关系吗？”他刻意避开杜城的视线，这个细微的挑衅动作让杜城的指节不自觉地绷紧。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需要老实回答问题就是了。”面对方凯毅的无视，杜城也有些火气上头。

不得不承认，这真的可能也是一种天赋，那些普通的动作和表情由方凯毅那张脸做出来，真的……让人非常火大。

“哦～吴斌和我算是雇佣关系。”方凯毅那个音调像是故意说给杜城听的，“我的研究治好他的病以后，他就一直想报答我，我看他挺真诚又挺可怜的，就把他介绍去安陆然那里当司机。”

方凯毅低头停顿了一下，“我承认……我是想让他帮我监视安陆然的”他倒是直接了，“虽然，我们的公司有合作关系，但安陆然的为人……我一直都不放心。”他的语气透露着不安，而且他的目的也不过是保障自己的安全罢了。

“所以……你才定期给他打钱。”方凯毅虽然不看杜城，但杜城却是紧紧的盯着他的。

审讯室那不甚好看的打光，居然把方凯毅那如希腊雕像般立体的五官，映得更加的精致古典，就连皮肤都有种石膏般的莹白，那镜片也不反光了，能看到他的眼睛流转着忧郁的光彩。

杜城：这人……长得真高级。

“对～我只想专注于我的研究，对其他方面，我并不在意，可是……安陆然……”方凯毅那黯然神伤的样子，突然变得低沉失落的语气。

方凯毅抬起头直视杜城，“你们应该查到最近半年金额的变化，那是因为……我从安陆然的变化的行程中感到了不安。”

这个解释完美弥合了他与吴斌供词的矛盾——

吴斌没什么见识，认知层面也不高，自然就没发现什么，而方凯毅智商高，认知也高，他能从细小的变化中感觉到那不寻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