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跌

医生看着汪硕最新的检测报告，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上一次复诊时明明状态好转很多，可眼下却呈现出断崖式的下跌！

“小硕啊……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医生对着汪硕语气温和，不敢说重话，生怕刺激到他。

汪硕懵了一下，反应显得有些迟钝：“我……我最近还是老样子啊……”他说话速度很慢，带着些茫然，“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汪朕站在汪硕身后，一言不发，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却无形中带来一股压迫感。

医生看着汪硕这个样子，又瞥了一眼旁边的汪朕，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是这样的……你的病情出现了比较急剧的反复，”医生斟酌着用词，暂时将原因归为停药，“不清楚是不是因为停药的影响……”他总不能直接说是家属监管出了问题——尽管他心里确实这么怀疑。

诊室内的空气因医生的话瞬间凝滞。汪朕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更是覆了一层寒霜，目光锐利地射向医生。

医生虽说得含蓄，但汪朕听得明白：在他回来之前，汪硕不仅维持得不错，甚至情况有所好转。可自他回来、将汪硕带回家后……

反而让病情恶化了。

呵——这无异于是在说，他汪朕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汪硕身边。

这个念头像一根毒刺，瞬间扎进汪朕的心里，激起一股阴郁的怒火，他周身的气压更低了，看向医生的眼神几乎能冻伤人。

“那你的意思是，”汪朕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我需要做些什么？”

医生看了一下汪朕，有些为难，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患者家属了——对于来看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的人来说，患者通常是家里症状最轻的那一个。

“唉～这样吧……我按照之前的份量继续开药。”要不是汪朕那杀人的眼神，医生都想把他赶出去，单独给汪硕问诊。

汪朕没再为难医生，而是低头看向一脸懵懂，眼神涣散的汪硕，他那阴鸷的怒火在眼底翻滚，却最终被一种更深的、偏执的占有欲所覆盖。

不是他的问题。

只能是别的什么原因，是停药的原因，是医生无能，是汪硕自己想得太多……啧～但绝不会是因为他回到汪硕身边。

汪朕伸出手，不是安抚，而是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般的力道，重重按在汪硕单薄的肩膀上，几乎将人按得又矮了一截。

汪硕在汪朕的力道下微微瑟缩了一下，垂下眼睫，掩去所有情绪，顺从地低声道：“嗯……我知道了，医生，你继续开药吧～”

医生感到头皮发麻，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耳边轰鸣，他硬着头皮，避开汪朕那几乎要将他洞穿的目光，艰难地开口：“呃……家属的配合…确实非常关键，最重要的是创造一个稳定、低压的环境，减少任何可能刺激患者情绪波动的因素……保证按时按量服药，并且密切关注患者的情绪和行为变化，一旦有异常，比如自残倾向或者幻觉加重，一定要立刻联系医院……”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在汪朕越来越冷的注视下，医生逐渐闭了嘴。

汪朕听完，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又沉了几分。

医生冷汗涔涔，赶紧低下头，飞快地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笔尖几乎要划破纸张。

他开出处方，几乎是双手递了过去，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惶恐：“还……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案治疗，先观察一周……一周后务必再来复查！”

汪朕一把抽过处方单，看都没看医生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了汪硕身上。

那阴鸷的怒火在他眼底翻滚，但在接触到汪硕那双茫然又脆弱的眼睛时，又被一种更为偏执和强硬的情绪所取代。

不是他的问题……绝不可能是他的问题。

他必须把汪硕牢牢看住，放在一个绝对“稳定”、绝对“安全”、没有任何“刺激”的环境里——一个完全由他掌控的环境里。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医生的无能，证明汪硕的脆弱，证明他才是唯一能“治好”汪硕的人。

他那只按在汪硕肩上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对方彻底钉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

“走了。”他声音低沉，不容置疑地揽过汪硕，几乎是半强制地将人带离了诊室，留下如释重负又忧心忡忡的医生。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逐渐被车库阴冷的空气取代。

汪朕拉开车门，将汪硕塞进副驾驶，动作算不上粗暴，但也绝无温柔可言。

他俯身，拉过安全带为汪硕扣上，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汪朕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住汪硕躲闪的双眼。

作者梵某人大家，国庆节快乐，好好享受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