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齐宸看着远去的背影有些发愣,“不是,咱们组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漂亮的美女法医?你怎么不告诉我?”
此时谢远霁来到厨房,俯下身观察着屋里的足迹,头也不抬,“就在刚刚。我也不知道她会调到我们组。”
“屋里没有第三个人的足迹了,不排除自产自销。”谢远霁起身拍了拍手。
“自产自销?你是指他们其中有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后自杀?”
谢远霁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要等法医的尸检报告出来才能下定论。”
“你看这里。”谢霁远指了指地上,花齐宸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碎酒瓶。酒瓶子的玻璃碎了一地。
谢霁远带上手套,捡起了碎瓶子,“这个地方,疑似血迹。”
花齐宸定睛一看,“得带回去做个DNA检测,看看是谁的血。”
“哎呦,我的儿啊!没有了你我可怎么活啊!呜呜呜。”门外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
二人抬眼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位身材庸肿的妇人扶着门框哭晕在门口。
身旁的男人虚虚抱着她,干枯的手搭在她身上小心地拍了拍,似是要安慰,却终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谢队,这两位是死者的父母,王凤和刘坤。”小吴解释到。
“好,送到殡仪馆去吧。”“我要见我儿子!我要见我儿子!”王凤崩溃大喊。
“阿姨您先上车,我们马上就带您去见您儿子。”花齐宸安抚道。
“头儿,现场的信息都采集完了。”朱磊走过来对谢霁远说。
“好,那你们先回去。我和花去一趟殡仪馆。”谢远霁拍了拍花齐宸的肩膀,“走吧,你开车,把那两位老人家也带上。”
“好。”“我的儿子哦!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王凤依旧哭天喊地,甚至伸出手狠狠地拍在刘坤背上。
“阿姨,咱们走了。”花齐宸将王凤从地上扶了起来。
谢霁远态度温和,做刑警这些年再难缠的家属他也见过了,“阿姨,您不是想见您儿子吗?我们带您去见。”
花齐宸和刘坤几乎是把王凤扛进了车里。王凤一把鼻涕一把泪,拿起衣袖擦了擦脸。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去殡仪馆阿姨。我们需要对您儿子女儿的尸体进行解剖,来确定死因。”花齐宸耐心的解释。
“什么?解剖?我儿子命都这么苦了,到头都不能留个全尸?”王凤大叫起来。
谢霁远叹了口气,又是一个重儿轻女的家庭。
“阿姨,我想你也不想您儿子死的不明不白,解剖呢也是给您一个解释。”
“解释这不是很明显,就是我那便宜女儿杀了我这宝贝儿子。”
谢霁远全神贯注地听着,手伸进右手口袋默默地打开录音笔。
“阿姨为什么这么说?”“前几天我们家小安说没钱,我和他爸就给了他一万,结果他说还差好几十万。”
王凤捂着胸口,泪流满面,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整个人疯疯癫癫。
“我们两个老家伙的退休金本来也没有多少,近几年零零散散地也全都给他了,哪还有什么多余的钱给他?我就让他去找刘佳,那贱货工资高,存款肯定不少。”
“之前小安不是说让我们把后面田里的什么花卖了,说卖了就能赚一大笔钱。”
这时坐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刘坤突然出声。
“哦,你说那个什么樱什么花啊?不是说过两天就卖了给小安买房子?“
樱什么花?谢霁远和花齐宸心头一跳,该不会是罂粟花吧?
“刘坤先生与王凤女士 鉴于你们家中可能藏有非法物品,我们会向上级申请搜索令。”谢霁远一脸严肃。
“你们不仅让我儿子死无全尸,居然还想进我家?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凤急的要跳脚,面对警察却也无可奈何。
“解剖并不是让你儿子死无全尸,当法医解剖完后会还你一个完整的儿子。”花齐宸温柔的说。
此时的殡仪馆内,霍恬和助手张家康在紧张的解剖两具尸体。
“一起?”霍恬挑眉看向一旁的小伙子,“可以啊霍老师,那咱们开始吧?”张家康笑着说。
“等一等,家属还没签字同意。”霍恬拦住了张家康。不一会几人到了殡仪馆。
“你好,请问是刘佳刘安的父母吗?”霍恬问,“是,我们是。”“就是你们想让我儿子死无全尸是吧?!”两句话同时响起。
“他们不同意解剖?”霍恬皱了皱眉看向了谢霁远,“很抱歉女士,根据法律规定,如果你们不同意解剖,我们是有权强行解剖的。”
王凤听了就想开口骂人,却被刘坤一把拦下,“我们解剖,解剖。”
“你这个糟老头子,你同意干什么?!”“刚刚人家警察也都说了,咱们儿子可以完整的回来的,你就少说两句吧。”
“是要签字吗?我来。”说着签了解剖协议。
“那我们就在这等着吧,解剖需要家属陪着,解剖完一起回警局。”谢霁远拉着花齐宸坐下。
第一具解剖的尸体是林佳的,身上穿着居家服,衣服整齐。
霍恬解开死者的衣服,死者背后的尸斑呈现暗紫色,用手按了按,很容易就褪色了。
二人略微有些费力的将实体掰直,“尸僵还未达到顶峰。”张家康喘了口气。
“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现在北京时间下午3点整。”张家康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表。
“女士头部有明显创口,你看一下应该是钝器创还是挫裂创?”
张家康的头凑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像是挫裂创,且这里...”
他用手指了指,“创口内还有组织间桥。”霍恬点了点头,“这里旁边还有挫伤带,基本可以判断是用硬物击打造成的。”
“死者的绳结保留了吗?”“在这呢。”张家康手指了指旁边的台子。
绳子是很普通的尼龙绳,黑色的。死者的缢沟呈现马蹄状,颈部的皮肤已经因为干燥而形成了皮革样化。
“死者的尸体呈现出流涎流涕的现象。肘部有擦伤,有可能是由于尸体发生阵发性痉摩而导致的。”霍恬分析道。
“尸体的舌尖露出齿外,说明溢索压迫颈部的前位。”张家康接着说。
“所以死因是缢死?”霍恬摇了摇头,“不能先入为主,还要看看死者颅内情况和胃内容物判断一下具体的死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