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波士顿（5）

第十六章 波士顿（5）

“什么味道呢？”小分一副很期待的样子，石凯走来的时候，脚步轻轻的，生怕冰激凌掉在地上，但这个季节里冰激凌已经不那么容易化掉了。

“猜一猜，如果你不能吃的话我就把两个都吃掉。”

看着石凯手中的两个不同颜色的冰激凌，小分假装在思考，当她看到对面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时，她知道，只有自己有可能知道正确答案的情况下，石凯才会这么期待。

“白色的呀？”小分把话音拖得很长，一听到女孩是从颜色入手开始猜测，石凯明显有些失落，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小分才继续说到，“骗你的，其实是随机口味的对吧。”

“我就知道你能猜对！”石凯兴冲冲地用勺子把不同的冰激凌分别挖了一小勺放在小分盘子里，“少吃点，尝个味道。”

“椰子，还有开心果！”像是拆开了什么惊喜礼盒一样，二人分享着这样的喜悦，就像一起生活了半个世纪一样有默契，二人的心仿佛通着。等到蛋糕被端上餐桌，巧克力的微苦味在冰激凌的甜腻下被衬托出来。在第一口残留的最后一点浓郁散去后，小分再没动那块蛋糕。

“酒吧的东西也没看你多吃，不喜欢这里的饭？什么时候回去呢？”

“玩够了就走，你打算回国吗？”小分知道，石凯的手艺很好，从黄子口中得知，石凯从小的生活就很独立，和被家人呵护长大的黄子不同，石凯总是将事情全部藏在心里。

“不回去了。”

“没什么喜欢的地方吗？”

“原本想在云南开个民宿的，我每天写写歌，拿着吉他，不是卖唱，碰到投缘的旅游的人就唱一唱。”话语间，石凯的眼里充满向往和憧憬，将目光从蛋糕移到窗外时，他的眼睛又黯淡下去，似乎波士顿的风景也不和他的意。

“那多好啊，云南漂亮，在毛毛雨里带着耳机骑着单车出去绕一圈都能把自己净化吧。我家那边有个小店，那里的老板和谁都投缘，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一时间，没人说话。周围的人有的在办公，有的在闲聊，刚进门的顾客总带着一身寒意，也是这种时候，波士顿携着一丝凛冽的风才能再一次抚过石凯的脸，将他的鼻尖染上红色。

“别想太多，慢一点好好生活嘛。”小分搅动着手中的叉子，将巧克力酱全部碾在盘子底。

“不要浪费。”石凯把餐盘撤到自己跟前，两三口就将蛋糕打发个干净，“你口味好娇气哦，也没那么难吃啊。”

“才不呢。”无力，太无力了。小分好像能感受到昨天在酒吧后街，黄子弘凡离开时的感受了。自己虽然并没有在原生家庭里获得太多爱，但始终是衣食无忧的状态，家里的关系还算和谐，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好像是能刺痛石凯的钉子。

“会有人理解我吗？”话题好像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我不知道。”小分茫然地看着石凯，刚刚认识就说理解对方未免显得有些太自作多情，小分回避着，她担心这样可能会让自己陷入交浅言深的尴尬境地。少年的嘴边还沾着巧克力酱，和先前谈到自己的理想时不同，没有得到明确回答的他眼底多了一份坚定。

“小分，我感觉有点辛苦呢。”

“我会……”自己会什么呢，小分想不到，“相信你能找到突破。”小分看着坚定的石凯，觉得好像一切都好起来了，先前齐思钧的任务很简单的完成了，这次也会一样吧，而且石凯看起来情绪非常稳定，大概不会有问题。

“嗯，谢谢你。”石凯低下头，就这样，二人度过了一天。石凯没有去酒吧打工，在日落前，他把小分送到酒吧附近，他不知道小分的住处，但蒲熠星和她每晚都会来的话，把她送回亲戚身边就好吧。二人一直等到蒲熠星出现在酒吧门口。这期间石凯拿着花，向日葵在他怀中一直保持着面朝小分的状态。

“你会支持我的决定吧？”石凯问她，怎么会用这句话当做道别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嗯。”小分先看了看蒲熠星，觉得奇怪，随后做出了这样的回答，自卑心作祟，她不敢明确又高昂着情绪说出肯定的话，即便石凯如此询问，她也只是点了点头，给出了普通的肯定。

“我知道了。”石凯的背影逆着光，落日给街道镀金，和之前说的一样，波士顿整座城市都散发着金灿灿的光，就是在这样光明的场景里，小分感觉石凯离去的背影有些莫名的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