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僖宫已是酉时,在沐浴更衣后,李承僖如同往日般坐在书案前誊抄着文学大家庄墨寒先生的新诗集。
比起画,她更喜欢诗词书法,喜欢誊抄带来的宁静。
火烛照着书案前的壁上映出了竹叶的影子,微风轻拂,树影婆娑……霍幸安抱着剑靠在一旁,也不做声,就是默默看着李承僖写字。
“幸安,过几日便是诗会了,你可有好好准备啊?”
李承僖停笔,将刚写好的纸扔进纸篓,绕过书案,走向小阁台。
“户部尚书范建的私生子今日入京了……”
“转移话题?”,李承僖撇撇嘴,“罢了……一个私生子,便是婉儿的未婚夫?他可有何不凡之处?”
“庆帝赏识……”
“哦?倒是新鲜。”
清晨的长僖宫是浸透在点点木香与薄雾之中的,李承僖向来醒的早,她不大喜旁人服侍她,所以宫中总是较为冷清,除了一般的洒扫宫人,便只有一个庆帝安排的贴身宫女偌沅负责宫中的细责……
“殿下,世子唤人来寻我们了,我们何时出发?”
“不急,他急,让他等着好了,以往我等他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如此?……罢了,宫中也无聊,倒不如溜出去,还能去寻二哥哥……”
李承僖摆弄着手上的剪子,正在修整藤架上的水灵灵的葡萄,
“待会儿唤幸安把这几串葡萄剪了送到二哥哥的府上……”。
“瑨媶妹妹,你终于来了,为兄已经等候多时啦哈哈哈……”
靖王世子李弘成与一旁的小厮偷偷摸摸的站在宫外马车的后面,见到李承僖来,便欢欢喜喜的迎了上去,
“我以为你不会与我一同出游了呢,妹妹善解人意啊”
李弘成从身后拿出一袋蜜饯,笑盈盈的递给李承僖,
“呐,食芳阁的新零嘴,为兄特地找人给你带的……权当是上次的赔礼了,好吗?”
李承僖抬眼看着对方,撇了撇嘴,在心里翻了一个莫大的白眼,
“你害我被父皇禁足,一袋蜜饯就打发我了?”
“这……太子与二哥相争,我不便参与嘛,那今日约你出来,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行吗?”
靖王世子一脸卑微。
“说着好听,是想拉着我去见范闲吧?”
李弘成听着李承僖点破了他的想法,也不再说什么,半推着她便来到了一石居附近。
在看了郭宝坤和范闲等人的一出戏后,一直隐身在旁的靖王世子李弘成走了过去,他夸了范闲两句,又邀请他们明日一起参加府中的诗会,范闲欣然答应。
“殿下,我们要有所表示吗?”偌沅低声问道。
“那郭宝坤是太子一党,我们还是不要出面了,只是如今一看,若那《红楼》真是出自这范闲之手,那他可谓是……文武双全,是个可拉拢的人。走,去哥那。”
二皇子李承泽早年便搬出宫在外建府了,宫内的人也都明白庆帝这是明里暗里给他结交群臣,广结党羽的机会。只是在李承僖看来,她在宫中又少了一个亲近的人。
李承僖与偌沅在街道上走着,靠近一个巷子时被一个身着黑衣,背着箭桶的人拦住了去路。
“殿下,是燕大人。”
偌沅往李承僖身边缩了缩,燕小乙是南庆的大内侍卫统领,时常冷面。
“嗯,燕大人不吃人的,别害怕……”
“长公主要见你,现在。还有……与霍兄说一句,上次他拿走的十只箭,记得还我。”
燕小乙在李承僖面前总是有种单纯叙述的生硬感,因此李承僖也不会多说什么,无论尊称什么的。”
“看来哥哥那是去不了了,明日诗会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