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闷酸胀的感觉渐渐从萧蘅心底漫开,他望向狼狈却不掩风骨的叶世杰。
看向别人时,叶世杰有双清冷疏离的眼睛,但却并不凛冽锋锐,像是幽深但却表面平静的深潭,表面柔和,内里却自有机锋。
可面对扶歌,他就像是能包容一切的水,柔和细腻,还能根据她调整自己的形状。
萧蘅眯了下眼,叶世杰却感受到这边裹着探究的视线,将头偏了过来。
“萧蘅,他受伤了,你将他带回营地吧。”
熟悉的嗓音又从萧蘅身侧飘过来,扶歌想起什么,终于问了句:“可猎到合适的猎物了?”
“只猎了只黑熊和几只兔子,其他的还未来得及。”萧蘅精致的眉眼迅速覆上一层淡淡笑意,“岁岁可要去瞧一瞧?”
“罢了,总归到时候也要一起清点的,你既然忙着…”
“不忙的。”萧蘅勾着她的尾指,在她被缰绳勒出痕迹的手心处轻揉慢捻着,一边望向叶世杰。
即使他隐藏得很好,但叶世杰还是窥见了萧蘅眼中一闪而过的诡谲。
肃国公,素来在外就有阴狠毒辣的名声。
但叶世杰是不怕的,他只是皱了皱眉,望着扶歌欲言又止。
这样表里不一的人,呆在她身边,足够让他担心了。
“怎么?叶公子不想跟我走吗?”萧蘅语气沉沉,和握的手搁在小腹前,好整以暇地望着叶世杰,分明笑着,却给人一种难以招架的压迫感觉。
“自然不是。”叶世杰捏了下拳头,“只是山中危险,草民担心娘娘的安全。”
这话在萧蘅眼里,无异于挑衅。
他就在身边,叶世杰却已经敢大言不惭地彰显他对扶歌的关心。
萧蘅很嫉妒,嫉妒叶世杰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得到扶歌的关注。
她的眼里有很多人,均分到每个人身上的目光本就不多。
如今又来一个,且岁岁对他又如此特别。
不患寡而患不均,萧蘅甚至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深闺中的怨妇,每日盼着扶歌翻他的牌子,来宠幸他。
一到进了新人,他就好像是那人老珠黄的老妪,听着她对新人的调笑和夸奖。
就比如现在。
“你且管好你自己吧。”
扶歌对叶世杰说的这句话,落在萧蘅耳边,都像是种别扭的关心。
浅淡的血气从扶歌的袖口飘出来,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她拧了下眉,不虞几乎摆在了面上,眉心鼓起了个小小的山包。
“萧蘅既然忙,你不如坐我的马回去罢,我要换件衣裳。”
秀气的鼻尖微微耸动,像是嫌弃极了。
叶世杰想到什么,耳根红了又红,仿佛簇火点燃了他的五内,从小腹一路烧到了耳尖。
“咦…”扶歌像发现了什么,上前自然地捏了捏他的耳垂,“你好像…发热了呢…”
她生得一副绝佳的容貌,本如祥云上头高不可攀的仙子,盖因此时含笑,眼角缓缓张合,倒像是魅惑人心的女妖了。
叶世杰来不及反应,下秒就被那凝脂似的手背贴上了额头。
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