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草民身上脏。”叶世杰敛下眼,克制却恭谨地朝后退了一步。
他自然留恋那抹残留的温软,却更不想因此让她染上枯枝草叶的污糟。
一方洁白柔软的帕子被他拨开衣襟,从胸口中取出来,他重复着那句冒犯的话,捏着她的指尖,仔细地擦过。
粉色丹蔻像要被他抛光了似的。
可做这些动作时,叶世杰的脸颊攀上病态的潮红,连呼吸声音也比方才更粗重了一些。
扶歌说得没错,他确实发热了。
只不过出了小鹿乱撞的那种发热,还有生理上的。
叶世杰小腿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是皮肉翻出来,显得有些可怖。那也不是什么树枝刮蹭出来的伤痕,
是李廉趁他不备,将他推下了个小山丘。
他一路滚落下来,才至于此。
他当时…想着昨夜听见的旖旎呻吟,一时出神,所以失察。
但之所以不告诉扶歌,是他不想展露出不合时宜的脆弱,也想自己亲自报仇。
这点小事,不必污了她的耳朵。
“很干净了。”扶歌四指收拢,捏了捏掌心,像是在欣赏什么似的。
“娘娘这匹白马不染纤尘,草民…”
若身份调转,叶世杰必不会在乎扶歌的衣裳是染上了如何的东西。
但这匹马…
便如她在他心中般无暇,叶世杰竟也会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之感,让他不敢玷污。
闻言,扶歌轻笑了一声,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萧蘅却会意地拢了手指,含蓄的笑容里带着一点儿雀跃,托住扶歌的足尖,直到她在马上坐稳。
“那你便自己回去吧,叶…世杰。”这样短短一会儿,她似乎有些记不清楚他的名字了,指尖轻敲了两下额角才想起来。
萧蘅的手搭在她靴上,声音紧了一紧,方才的幸灾乐祸瞬间消失不见了,只望着扶歌,满心满眼,“晚上我来帮你揉揉。”
叶世杰和萧蘅的身份好像调转了过来,也是此刻,叶世杰才品尝到围观她与别人亲近,是多难熬的一件事。
后头她回了什么话,叶世杰需得打起精神去听了,伤口处的灼烧感传遍了全身,将他的脑子也烧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马蹄踩上土地而后奔离的声音沉闷又嘈杂,叶世杰脑袋一晕,就要往地上栽去。
可那句“晚上来帮你揉揉。”就好像魔咒似的,在他脑海里头挥之不去。
揉…哪里呢?
他混沌的脑子有些没办法思考,但却将这个时间节点一遍又一遍的回味。
眸光几欲破碎。
天色渐晚,暮色四合,账外燃起篝火,给天地间又添了一分暖色。
萧蘅自然如愿得了狩猎的魁首。
外头喧闹一片,扶歌抱着薄被,在温暖的室内昏昏欲睡。
她睡姿并不太雅致,甚至带些孩童般的顽皮,将被子踢得凌乱一团,只堪堪盖住她的胸口。
匀称修长的腿便这样露在外头,只能从华贵锦衾中窥见她寝衣的一角。
藤萝浅紫色。
人影便是这时走进来的,甚至还有些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