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一些,不然这次挖的就不是你的眼睛了。”
相柳轻飘飘地望了谢必安一眼,宽大衣袍竟走出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滋味,谢必安自是不服,朝着相柳龇牙咧嘴好一阵。
一开始,相柳自然视他为无物,待谢必安张牙舞爪好一会儿甚至以为自己要赢了之后,相柳陡然露出了两颗尖牙,朝着他狠狠嘶了一声。
“阿柳。”
屋子里头传来声懒散音调,谢必安就见眼前这只妖跟变脸似的,凶戾的神情瞬间不见,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
“阿姐,在呢。”相柳私心并不想让谢必安瞧见屋内的情形。
毕竟他出来时,那光洁的背仍旧毫无遮掩。所以他选择隔着门说话。
“外头是谁?很吵。”
屋子里头窸窣的声音几乎能让相柳立刻判断出她在做着什么动作。
起身、披上外袍、没有穿鞋,小声地打了个哈欠。
他的眼神一再柔软下来,脸颊几乎要贴上门框。
原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美在这里。
光靠想象,就能勾勒出一幅画卷。
“是谢必安。”
里头声音顿了一瞬,随后响起轻缓的脚步声音。
相柳早有所觉,敛眉等在一边,只是微侧了身子,叫她出来的第一时间便能挡住一部分。
乌发如锦缎般铺洒下来,望着她红润的唇喝绵软的脸颊,相柳下意识地舔了下唇瓣。
“大忙人终于出来了?”谢必安阴阳怪气里夹着些委屈。
相柳在扶歌身侧立着,像是最忠实的守护者,旁人很难靠近半步。
可当她有任何的动作,那双眼里就再也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了。
谢必安无奈地撇了撇嘴,施法将纸条塞进了扶歌的手里。
没办法,疯狗会咬人。
就算是要偷情,也要避讳着点不是?
“涂山?”扶歌眸光微闪,“床头婆婆还没回来?”
“回来了便不需要如此了。”谢必安哼哼两声,“总归你看着来就好。”
“涂山…篌”扶歌眯了眯眼,将纸条捏碎,碾碎成了齑粉。
“要下雪咯。”谢必安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无端感叹了声。
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不讲道理,从未有过分明的四季,像是哪个神仙心情不好了,就会随时随地下一场雪。
“早些出发吧。”
谢必安看着眼前相依偎的两人身影,略有些黯淡的眸子垂了下来,悄无声息地离去。
“阿姐,可要我与你同去?”
“哪儿有床头公公的?”扶歌笑骂,点了点他的额头。
“那我依旧在忘川河畔等你。”
扶歌用指腹轻缓地摩挲着他的脸颊,自颧骨一路往下,“今日要记得带伞。”
“都听阿姐的。”相柳受宠若惊,眼里浮现出喜悦的神色,轻蹭着她的指尖。
涂山比起其他的地方,更有人间的氛围,像是可以触及的桃源仙境。
蝉鸣莺啼,声声入耳。
扶歌倒比在西炎王宫时,更多了两分欣赏的兴致。
嫩草生得偏长,掩住了部分视野,扶歌踢了踢腿,发现踢到个软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