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天刚亮,玱玹便从灼热的梦里惊醒过来,梦境似乎覆盖着一层朦胧薄纱,叫他有些看不真切。
但婉转的莺啼和被蛇尾紧紧缠住的胴体,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透过青色的床幔,玱玹分明看清了那张堪称堪称瑰丽的脸透出来的是如何愉悦的神情。
是师尊…
玱玹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耳根,似乎最近的这些日子,梦里见到师尊的频率愈发频繁了。
只是她却很少对他笑,所有的温柔不过是他臆想出来的幻境。
他希望师尊能那样对他。
可偏偏梦里的师尊只对小夭和颜悦色。
玱玹的心里,冒出了一点难受的酸楚。
昨日见时,师尊对他好不耐烦,玱玹想着想着,越来越不开心了。
而那厢,蝴蝶般的脊背上布满了繁复的花纹。在绒白的鹤氅上微微轻颤,腰身的位置搭着只骨节分明的手。
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肌肤下跃动。
床榻实在不太大,甚至装不下相柳的蛇尾,硕大一半在床沿之外,看上去,像将床榻都圈了起来似的。
扶歌枕着尾端,柔荑似无意搭在他最敏感的部位,引起一阵抖栗。
天亮了,又热起来了,他的尾巴是降暑的好去处。
“阿姐…”相柳从身后熟稔地深拥住她,眼睫扫过她圆润的耳垂,连尾音都透出几许旖旎。
“再睡一会儿…”扶歌将脸埋在他的尾巴里,唇瓣贴着鳞片。
毫不意外地,相柳身躯一震,将她抱得更紧了。
身躯冷着,偏偏四肢却烫得惊人,几乎快要将她的小腹烫化。
“好。”
相柳嗅着她颈侧的香味,望着她阖上的眼眸,却不敢眨眼。
相伴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登堂入室。
相柳的眼睛生得极为好看,但常常是一潭死水,他活了不知道几百年。
更有前两次痛苦的记忆。
失去她的、被蹂躏的,但都比不上看见她亲眼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来得痛彻心扉。
谁能说得准,这一次又还有多久?
相柳向来务实,他从不将希望寄托在渺茫的未来。
珍惜现下的每一分每一秒,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谢必安在院子里头发出扰人的声响,相柳眼神倏尔变得有些慑人。
他一手垫着扶歌脸颊,然后慢慢将自己的尾巴团起来,收了进去。
衣袍松垮,相柳踩着光裸的双足推开门,又很快合上,叫谢必安完全看不见房间里头的一分一毫。
只有一阵甜腥的气味飘散出来。
但谢必安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当即脸色就变了一变。
“何事?”
相柳摆出了一副主人家的风范,让谢必安心里头更不是滋味。
他和扶歌相识之时,相柳约莫还在哪个角落玩泥巴呢。
“有事,但却不是要和你说的。”谢必安咧出森森白牙,眼神沉郁,他原本就穿一身白袍,如今被相柳一比,倒有些逊色了。
相柳也不恼,只拨开眼前的头发,手指轻敲了两下手背,点了点头,“那就等着。”
相柳拾阶而下,谢必安却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眶,朝后退了几步,一脸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