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歌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密密麻麻的字也着实看得她有些头疼了。
薄嫩的肌肤像是成熟了的桃子，婆娑树叶筛下几缕并不刺眼的日光，让她细微的绒毛都在发光。
玱玹心软成一片，从善如流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尘埃微漾，玱玹低沉的声音源远低沉，抚着她脊背的手掌温暖又干燥，力度几乎没有。
“将军凯旋归来，以军功向圣上讨要一道旨意。”
玱玹指尖一顿，翻过这页，一目十行地瞧着，很快就找到了这个故事的结局。
少年将军军功赫赫，意气风发，又因生得俊美无俦，引发了全京城少女的仰慕。
但他却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用血汗换来的军功，也全只是为了求娶整个大夏的明珠。
故事的最后，两人隐居山林，将军为公主描眉梳妆，好一对快活鸳鸯。
玱玹脸色微沉，声音也停顿下来，可很快又响起，“将军战死沙场。”
三言两语，就将一个甜蜜的爱情故事改出了个惨淡的结局。
扶歌顺着白虎的毛，悠悠地睁开了眼，她反了身子，做出个半趴的姿势，双腿在身后折起，从玱玹手中将书卷拿了回来。
指节屈起，勾了勾玱玹的下巴。
轮廓分明的一张脸，并没有多少肉，几乎是骨头和骨头之间的触碰，只隔着薄薄的皮肤。
玱玹攥住她想要抽离的手指，唇瓣轻碰了两下，“怎么了？”
“哥哥胡乱改结局，我不喜欢。”
玱玹脸色微变，他未曾料到她已经将这话本子看得滚瓜烂熟，只能勉强扯出个笑容，但又在听见扶歌接下来的话语时，唇角猛然变得僵直。
“哥哥是不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扶歌支着下巴，看见他紧绷的脸颊，笑出声来，“也是，哥哥身为太子，日后三宫六院必然是少不得的，若谁要是做你的太子妃，那才可怜呢。”
她语气中未有任何醋意，平淡得像是在阐述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纵然，如今确实是和她毫不相干的。
玱玹心跳漏了一拍，自然否认。
“我怎会不喜欢？岁岁…哥哥心愿一直是和一人长相守…”
随后又小心地问起扶歌，“那岁岁喜欢什么样的儿郎？”
扶歌闻言，倒是考虑了好一会儿。
而时间每过一秒，玱玹的脸色就愈差一分，她需要考虑这么久，就代表她仍然没有喜欢上他。
等到那柔媚的声音再度响起，玱玹才堪堪找回自己的笑来。
尽管虚假，尽管机械。
可她说过，不喜欢整日板着脸的男子，他便在她面前一直是笑着的。
“至少要专一。”
“若是能跟这话本里头写的一样，是顶天立地的少年将军，那就最好了。”
“还要…和哥哥不同。”
说起意中人形象时，扶歌眼神亮晶晶的，却化作了把钝刀，在玱玹心头割着肉似的。
“为何？为何要和哥哥不同？“袖袍下，双拳已然攥紧，玱玹望着她娇美的侧颊，语调接近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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