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皇上之令。”
扶歌拢着披风,隔着雨幕,望着这场血腥的闹剧。
那股腥味很难消散,她捂着鼻尖,面色隐隐发白。
相柳扶住面具,目光柔和,“岁岁,别出来,外头脏。”
少女微微颔首,拎着裙摆向后退了一步。
玱玹被她这步刺痛了一瞬,旋即冷静下来,擦了擦自己的脸颊,扶正了发冠。
“别怕我,岁岁。”玱玹顿了一顿,“我很快就会回来。”
相柳可以是他一次手下败将,就可以是第二次。
那个死掉的二皇子,不过是这个王朝随时可以抛弃的一枚弃子。
相柳挑了下眉,歪着脑袋跨过了尸骨,朝着扶歌问道:“要走吗?”
“抱我。”她张开双臂,神情倨傲,无论是雨水还是血水,她都不想沾染。
玱玹疯得着实有些超出她的预料了。
相柳也正有此意。
久违的温软好不容易重新入怀,相柳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
他的,阿姐。
逆天行事,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
时空回溯之事,几乎处处都是错漏。
玱玹能回来,其他人自然也能回来。
国师府在宫外,外表巍峨的府邸,最大的院落却还挂着红绸。
扶歌早就将脸埋在他臂弯之间,香甜地睡着,也没瞧见那凤冠霞帔未曾落灰,仍珠光宝气地被放在房间里,似乎是等着它的主人过来。
“岁岁…”
“唔…”扶歌抵着他的肩膀,轻哼了一声。
“擦擦脸。”
温热的毛巾贴上来时,扶歌已经陷入沉睡。
相柳将蝴蝶面具搁置在一旁,望着她未施粉黛的一张小脸,抿出了个浅浅的笑。
凑近了瞧,浓密的睫毛乖顺地垂下来,又因为在他怀里闹了一会儿,脸蛋带着红扑扑的粉。
睡着时,一点攻击力也没有,反而透出点可爱来。
相柳贴了贴她的唇角,蜷着腿睡在她身侧,像是将自己塞进她怀里那样的姿势。
晨光熹微,相柳一向警觉,她方一有动作他就已经醒过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鲜艳的双喜字剪纸和一尘不染的绸缎。
扶歌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
一只大掌替她揉摁着太阳穴,另一只手又替她挡住了光。
“岁岁,再嫁给我好不好?”
相柳眼神里头闪烁着不易见的微光,勾住她的尾指,像在撒娇。
“不好。”
“阿柳什么时候来的?”扶歌环着他的肩头,五指自然地屈起挠了挠他的下巴。
“阿姐。”相柳笑意一滞,轻叹了声,蹭了蹭她的掌心。
果然玱玹能成功是因为她的刻意纵容。
扶歌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答案,
相柳:“被抢婚之后。”
这个答案不太意外,扶歌戳了戳他的额头,笑道:“你啊,促狭鬼。”
“所以…阿姐现在要回去了吗?”
“不急,再玩玩。”扶歌在他额间吻了一下,尾音拉长,“让玱玹没那么快脱身,可以做到吧?小国师?”
“阿姐的吩咐,自然是可以的。”
“乖啦。”扶歌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的真身是冷血动物,没毛的那种,手感滑腻腻的,还是人型的时候更好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