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乘一辆挤满人的客途大巴,载着我和我的毛绒狗登上月球。
若伊没想到,在大街上还有孩子来碰瓷。
事情是这样的,她正在广场上吃着微辣的烤年糕,忽然看见一个孩子瞧见自己后两眼放光,立马奔了过来。
那孩子不高,大约七八岁,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紧紧抱着她的小腿,叫她无法动弹。若伊觉得有些如芒在背。
周围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她,仿佛她只要一狠心踢开那孩子,白鸽庭的人就会立马冲上来将她逮捕。
海渊地大物博,好不容易转到热闹的地方,这次是若伊偷偷从那儿溜出去的,因而不能再被抓回去一次,更何况周围人都在用眼神谴责她“抛弃孩子”啊。
她只能迫于无奈地把孩子抱起来,将吃完的烤串扔进垃圾箱,再顶着一群目光若无其事地离开广场中心。
“你叫什么?”若伊慢悠悠地走着,一边问。
那孩子悄咪咪咬着她的耳朵说话,“我叫黑鸽,姐姐可以叫我小鸽鸽”。
若伊压着想要笑个不停的嘴角,她一边回想着人生伤心的事情(可惜没多少),一边抱着黑鸽躲避人群的实现,走到自己用海币买的航运车里,关上门,身子抖个不停。
她本想诘问什么,如今想来,着实是不够严谨,但真的太——好笑了啊。
“大姐姐,这很好笑吗?”黑鸽理直气壮地坐到车后座,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黑鸽虽然听起来是黑漆漆的样子,但实际上,她的面色不说泛黄了,只能用苍白来形容,配上病号服在夜晚是要吓到行人的。
“很……有意思,这年头取这种名字的不多了”,以一己之力逗笑全体成员,让他们降了一个辈分,若伊不敢想要是白鸽庭里有这样的人,她该如何去称呼。
若伊忽然想出无椋,半苼,三盼他们冷着脸说“小鸽鸽”的样子,愈发觉得好玩了。
“你怎么偷偷从医院里跑出来的?”若伊不是没见过她,在白鸽庭慰问伤者时,她便瞧见这个女孩丝毫不畏缩,也不社恐,若是能平安长大,当个外交官之类……
“我需要姐姐帮帮我”,黑鸽一板一眼地说着,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我家的样子,我想回去看看。”
若伊想起黑鸽的故乡——那个天苍野茫的地方,如今只剩一片纠缠侵蚀后的废土,“不行,那里还在戒严。”
更何况,以黑鸽被侵蚀的身体状况,她更应该待在急症室亦或是ICU里抢救,到时候万一在路上没了,若伊真是百口莫辩,而且吃力不讨好,她会还是希望这个可爱的孩子能好好活着的。
前提是黑鸽能好好在医院里待着,不到处乱跑。
“我的好朋友还在里面,”黑鸽拿手比划道,“它浑身毛绒绒的,还会‘汪汪’叫……”
若伊静默地看着这个孩子。
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是吗?要不姐姐给你再买个——”
黑鸽执拗地摇了摇头,“我有玩偶了,但是我还是想出来玩”。她似乎知道自己的好伙伴葬身侵蚀的真相,便也转移了话题。
“那……你要去哪儿?”若伊感到一阵头疼,孩子总是麻烦的,可黑鸽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它十分合理,叫人无法狠下心来拒绝什么。
“那你就算答应了”,黑鸽本想在车内庆祝一番,最后碍于安全带只能在一旁鼓鼓掌,“我要去一个没有侵蚀的地方。”
若伊看着周围,“这里不是吗?”商场林立,人群纷繁,外界的侵蚀似乎与这地方毫无关联,纵使是侵蚀,人们也总会觉得恐怕也是怕这人多密集的地方的。
“我想去月亮上看看。”
若伊感到头一阵阵地痛,“月亮?”这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世界泡,将黑鸽带进去——好吧,也难怪黑鸽在广场上一眼相中她,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的确有能力绕开白鸽庭的人这么做,但……
“你的身体状况无法支持这趟旅行,我更建议你采用模拟旅行这类的软件在医院里好好待着”,若伊在旷野处停下车,静候着黑鸽的回答。
黑鸽一动不动,她忽的站起来,“那样的软件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且还有广告,一点也不真实。”
气氛一度凝滞起来,伴随着无可奈何的回答,“那……你先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