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
生命总是跌宕起伏,在最美好的一刹那落下帷幕。
饱含深深爱意的吻啊,像一线从天边喷薄而出的朝阳,带着初生却又经年累月的灼热点亮天空,女孩的雪色胴体颤如风中单薄的一片白色花瓣。拥吻,交缠,风声嘶哑,破碎哭泣,山雨轰隆几乎要将屋顶掀去,可这屋内一方小小旖旎情海任世界末日山崩地裂也无法填平,只因海水活涌两颗互相陪伴数年的心底,生生不息。
尽兴至子时,阿七蜷缩在床角,长长的黑发遮盖了大部分身体,宛若新生婴儿般目光里充满迷茫,迷茫的来源是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竟仔细在收拾床铺,沾了一块鲜红的床单明晃晃摊开在灯光下,阿七瞧见他眼底的复杂,虽有惋惜,但他很少露出那样安心的笑容。
会有好事发生吧?而且还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阿七已经迫不及待要把好消息告诉他了,正在脑中酝酿如何邀功时,身侧的床榻凹下去一块,榛野烈轻轻握住她的肩膀使她面向自己,另一只手攥紧毛巾同样轻柔地擦拭起她的皮肤,将吸附在毛孔上的雨水汗水全部擦去。
灯火温暖,揉散他神情间自多年前伪装已久的冷漠,低眉垂眼,唇畔凝着发自内心的关怀。榛野烈生得一副好相貌,五官棱角分明,乍一眼便能叫人深深记在脑子里,他的容貌随时间的沉淀,就如高山经历岁月洗礼,山还是山,景色更加苍翠,他亦愈发迷人沉稳。
阿七又一次看他看得入了神,漆黑明亮的瞳仁里映出榛野烈专注帮她洗漱的模样,恍惚间看见了十一年前那个亲手喂她喝粥的英俊指挥官,带她从生命的尽头拐了条不怎么能见得人的路。
她也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灰头土脸眼神空洞的小可怜了。
榛野烈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或许有那么一个瞬间,做一个很大的决定只需要那么几秒。
“阿七。”
“我在,主人。”
一想到生活又会出现新变化,榛野烈深深暗吸了口气,用他所认为最真诚的语气,问出了阿七最心心念念的问题:“我们成为夫妻吧,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好吗?”
阿七毫不犹豫:“好。”
话锋一转,榛野烈微微苦笑着抚摸她的脸颊:“不过我暂时可能给不了你一场婚礼,我目前的处境很糟糕,你看,这小地方连套茶具都没配。”
这又何妨。
阿七想,她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花瓶杀手,在来找榛野烈之前她可干了件不得了的大事儿。先是潜进了一艘载歌载舞的游轮,凭借鬼魅般的身手一招就割断了当时还在寻欢作乐的土桥佑的喉咙,紧接着跑了趟总部从层层把守的档案室那里把所有关于榛野烈妻儿的资料都偷来了。
不可思议,震惊,欣喜若狂,榛野烈顷刻眼眶一湿,而他的小阿七则是黏糊糊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没心没肺极了:“以后可不准凶我了,坏主人。”
“那不行。”榛野烈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道:“不好好吃早饭的阿七不是乖阿七。”
阿七妥协:“行,那还是换我来做饭吧,您那厨艺……啧,那才是真的浪费粮食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