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庭以为春日斩不愿融入他们的原因是头发颜色不同。
可实际上,她的心脏也不同。
维修部的同僚打趣木庭:“来找如蓝呀?”
木庭的第一反应是有些害羞地否认掉了,马上就被戳穿——头发都染得一模一样,已经很直白了,可别装不好意思。
这可叫木庭脑子转不过弯来了,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几位同僚,随后又看向春日斩,仿佛在询问。春日斩知道他困惑的点,遂握拳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出去说。
来到泰坦基地快有一月时间,春日斩变得人性化许多,木庭看着她动作舒坦地背靠栏杆,带有薄茧和细小伤口的修长手指夹着一根纯白色香烟,她开始吞云吐雾,烟雾聚集在其脸庞四周,宛若一张透明的磨砂纸教人看不清其神态。
“如蓝,是我曾经的名字。”她垂眸弹了弹烟灰,语气比之初见时有了明显的起伏:“你也可以叫我如蓝,亦或者叫我春日斩,我都会回应的。”
木庭那边却是迟迟没有回应,春日斩疑惑抬头,发现他正直勾勾盯着自个,神情略有几分……痴迷的呆滞?
“你好漂亮。”木庭像是被色色星人附身了一样呆呆道。
春日斩嘴角微微抽搐,一时间属实想不到要怎么接话,索性背对着他趴在栏杆上扶额叹息,叹息声里却流露丝丝怀念。
梦里的那个人也曾对她露出过此般憨态,奈何物是人非,十八年的光阴,她早已无法感知情愫。
或许开始一段新恋情是个不错的选择,恰好他来时逢春。
“木庭健次郎,对吗?”她主动的询问落进耳里如莺语般动听,方才还懊悔不该如此轻浮的木庭立马小鸡啄米点头:“对滴对滴!”
“不介意的话,请你教一教我,什么叫爱。”
轻风拂水面,荡波光粼粼,数年后的木庭依然会惊讶于她那日眉眼间诚恳,虽猜想过是否会被当做儿戏,可他当时实在心动,雀跃着应下了她的“求爱。”
——
木庭和春日斩恋爱的消息像只小鸟飞遍整座基地,最为八卦的当属希恩他们几个,有事没事就追着木庭问东问西——希恩对春日斩在美国的过去很感兴趣,木庭烦得不行:“你自己去问如蓝嘛,我老是追问她的过去不太好。”
希恩颇会耍赖皮:“哎呀你就帮我问问咯,你女朋友我哪好意思三天两头的去找。”
土方茂罕见地没有插嘴,准确来说,关于木庭和春日斩的话题他都始终缄默,至于如蓝这个名字,可能要追溯到他曾经和美国总部那边发生的一些不愉快,不排除春日斩是被刻意安排过来的棋子的可能性。
若他动摇而回子,定会被杀个溃不成军。
十八年,他承受不起真相。
日子依旧照常过去,芳菲落尽迎来夏荫疯摇,今年的夏天总爱刮大风,满城盈满栀子清香,似女儿家娇笑走过身侧。
午后静谧,春日斩趴在桌子上沉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