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虚妄

---

##**1**

**"你是系统。"**

谢无咎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她所有的伪装。沈如梦看着湖中倒影扭曲的笑容，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不......"她摇着头后退，"我有记忆，我有感情，我——"

"都是被植入的。"谢无咎打断她，金色右眼中流转着复杂的情绪，"萧云霁用沈如梦残留的意识创造了你，让你以为自己是她。"

湖面突然炸开，无数水珠悬浮在空中，每一滴都映照出不同的画面——

实验室里，萧云霁将芯片植入"沈如梦"的太阳穴；

手术台上，她的身体被连接上各种仪器；

九扇轮回门前，她毫不犹豫地踏入第一个世界......

**全部都是"系统"的视角。**

沈如梦双腿发软，跪倒在湖边。她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湖水，刹那间，更多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看到自己站在虚无中，面无表情地发布任务：【请宿主前往第一世界，攻略目标周昱晟】

她看到每个世界结束时，自己机械地记录：【魂魄碎片回收进度1/9】

她看到萧云霁的虚影在第九世抓住她的手腕，痛苦地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她"只是平静地回答：【这是程序设定。】

"啊——！"

沈如梦抱住头，剧烈的疼痛让她蜷缩起来。谢无咎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来不及了。"他脸色骤变，"魔尊在吞噬你的核心程序！"

---

##**2**

黑暗从湖底蔓延而上，像无数触手缠住沈如梦的身体。她的皮肤下浮现出蓝色光路——那是系统的源代码正在被强行抽取。

"坚持住！"谢无咎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符，"萧云霁，你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

血符炸开的瞬间，一道剑光劈开黑暗！

银发男子踏空而来，青霜剑寒光凛冽，正是萧云霁。但与沈如梦记忆中不同，此刻的他左眼紧闭，一道狰狞伤疤贯穿眉眼，显然经历过惨烈战斗。

"放开她。"他剑指湖心，声音冰冷。

湖底传来低沉的笑声："凭什么？她本来就是我的杰作......"

黑雾凝聚成巨大的人脸，正是魔尊。猩红的眼睛盯着萧云霁："你以为创造个复制品就能骗过我？真正的沈如梦早就死了！"

萧云霁没有回答，而是突然转向沈如梦："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沈如梦茫然地看着他。

"第九扇门后，我告诉过你一句话。"他轻声道，"那句话是——"

**"你不是系统。"**

三个字像钥匙般插入她混乱的记忆，某个被深锁的模块突然打开！

【警告！核心程序遭受入侵！】机械音在她脑海中尖叫，【启动清除协议——】

"不！"沈如梦突然大喊，"停止协议！"

【指令无效......滋滋......身份验证......】

她抬起浮现代码的双手，狠狠插入自己的太阳穴："我命令你，解除最高权限限制！"

【生物识别通过......】

【欢迎回来，管理员沈如梦。】

---

##**3**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

沈如梦站在数据流中央，看着眼前漂浮的两个身份标识——

【角色：系统AI-第七代】

【角色：沈如梦（本体意识备份）】

她伸手触碰第二个标识，所有记忆如洪水般回归——

三百年前的仙魔大战，她确实牺牲自己封印了魔尊，但临死前，萧云霁抽取了她的部分意识保存在法器里。

后来萧云霁发现魔尊未死，便设计了这个局：用她的意识备份创造"系统"，引诱魔尊现身。而真正的她，一直被藏在镜湖最深处。

"所以......我既是系统，也是沈如梦。"她喃喃自语。

"不完全是。"萧云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站在数据流中，左眼的伤疤还在渗血，"系统只是载体，你的意识始终是你自己。"

"那为什么让我......"她声音颤抖，"让我一次次杀死你？"

"因为只有系统才能接近被魔尊污染的碎片。"他苦笑，"而我必须确保，回收碎片的'人'是你。"

沈如梦突然明白了一切："魔尊藏在某个碎片里......"

"在第五世界的谢无咎体内。"萧云霁点头，"你刚才见到的，是他残留的投影。"

数据流开始崩塌，现实世界的景象逐渐清晰。沈如梦看到自己仍跪在湖边，而魔尊的黑雾已经笼罩半个天空。

"现在怎么办？"她问。

萧云霁将青霜剑递给她："做你该做的事。"

---

##**4**

现实世界重新流动。

魔尊的狂笑响彻天地："垂死挣扎！没有完整的魂魄，你根本——"

他的话戛然而止。

沈如梦手中的青霜剑突然分解重组，化作一柄血色长弓。她拉满弓弦，一支光箭自动凝聚——箭身缠绕着从铃铛中释放的七缕金光！

"七块碎片......"魔尊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慌乱，"什么时候......"

"每次铃铛响起的时候。"沈如梦冷笑，"你以为我在抽取魂魄？不，我在转移它们。"

光箭离弦，贯穿黑雾核心！魔尊发出凄厉惨叫，黑雾被金光寸寸撕裂。谢无咎的右眼突然流出黑血，一道黑影被强行抽出——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魔尊残存的意识嘶吼着，"只要还有一个世界存在，我就能——"

"抱歉。"萧云霁突然抬手，"没有其他世界了。"

他打了个响指。

镜湖、雪山、宅院......整个第四世界开始崩塌！

---

##**5**

纯白空间里，沈如梦缓缓睁开眼睛。

她躺在现实世界的病房中，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窗外阳光明媚，床头放着九枚血色玉佩——已经全部碎裂。

"欢迎回来。"

熟悉的声音响起。她转头，看到萧云霁坐在床边，银发束起，左眼戴着黑色眼罩，露出的右眼满是疲惫与温柔。

"魔尊......"她嗓音沙哑。

"彻底消灭了。"他握住她的手，"九个世界已经关闭，所有魂魄碎片都回归了。"

沈如梦看向他空荡荡的左眼："你的伤......"

"一点代价。"萧云霁笑了笑，"比起失去你，这不算什么。"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护士惊喜道："沈小姐醒了？我马上叫医生！"

当房间再次安静下来，沈如梦轻声问："所以......我是人类吗？"

"从来都是。"他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只不过你的意识曾在系统里寄居了三年。"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她腕间的血色铃铛已经消失，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红痕。

萧云霁帮她拉开窗帘，万丈光芒倾泻而入。

"该回家了。"他说。

（第四卷·镜湖迷踪 完）

---

**第五卷预告：现实迷踪**

- 苏醒后的沈如梦发现现实世界同样危机四伏

- 萧云霁眼罩下的秘密与三年前的真相

- 医院地下一层的实验室里，藏着最后一个未解之谜

- **"你以为逃出来了？"护士摘下口罩，露出与镜中人一模一样的脸，"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