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站起身，快步走到人面前，双手捧着那消瘦的脸颊，就这样笑着盯着。
“怎么说着说着又哭了？远山，不哭，快笑一下，我心疼。”
“哥哥不哭......”幺儿从人腿上跳下来，也学着王一博的样子，糯糯开口。
肖战摇摇头，一手拍拍小孩儿肩膀，一手倔强地拂去眼角泪痕。
“哥哥不哭了，幺儿先出去玩，好吗？”
小孩儿乖巧地点头，手捧着小半个桃酥，一溜烟跑了出去。
“远山......无妨的......”
王一博弯折脊骨，把人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暖一颗正破碎的心。
“我......我其实也很想......关心......”
“我知道。”王一博拦了话头，替人揉开紧蹙的眉。“我知道你记挂，只是还不知如何开口问对吗？或者，你不敢问。”
“远山，你终是小看了我对你的情意。”王一博轻轻笑了，搂着人的手更加用力，“我怎会因此就生气？怎会因此就觉得你不再关心我？”
“相反，你爱我，爱我爱得深，便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怕带了刺，误伤岁月。”
王一博的声音柔软却带有力量。在寂静的小屋里绕了几圈后，重重砸进肖战心头，荡起层层涟漪。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两个破碎的人，两个不完整的人。
王一博逃避肖府，其实是在逃避肖战的过往；肖战不愿开口去问，逃避的是王一博的过往。终是当局者破阵，为爱者入笼。
不是人凉了岁月，而是那段隐在心底缺失的爱与陪伴，让京城竹叶凋零，长雪凄寂。
肖战在怕。他并不怕王一博在肖府作威作福，反而就怕他畏手畏脚处处小心，似是疏离了年少，与这份情意再无瓜葛。
王一博在怕。他不怕肖战扯下他龙袍，指使他这个九五之尊屈膝卑躬，反而怕肖战谨遵本分，说话间尽为君臣之别。
刀刃向里，宁死毋伤。
是阴阳阵，缺了哪一块儿都不再完整。
“小将军......”
长久沉默后，肖战埋在人怀里，泣出三个字。王一博身体僵了一瞬，后又剧烈颤抖。
这是远山近五载，第一次唤人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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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从一开始，两个人便都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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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斑驳，凉雪映月。
京城的日光天儿见短，午后没多久便又准备晚膳。
肖府一改往日清冷，此刻竟也奢侈一番，大张旗鼓忙活起来。小灶房里许久没燃过如此长的灯火，这一看，倒像是日子过得也长了。
“蒋安，唤幺儿过来，一同用膳。”肖战对镜拢了拢鬓发，拿起一根通透玉簪挽于发冠。
“是，公子。”蒋安得了命，拍拍笋尖，两人一同走出屋去。
王一博站在远山身后，给人整理秀发，又贴上后背环住细腰，在颈间轻轻落一吻。
“以后，每日簪花梳头，我来。”声音沉沉，带着几丝魅惑。
肖战回身，双手环住王一博的脖颈，嫣然一笑，指尖轻挑耳垂，“九五之尊，折节给我做这个？”
“嘘，再不许提。我们之间没有人是帝王，只有别院的远山和小将军，余生只有，下辈子也只有。我不要江山，只要美人，我就是昏君，恨我吗？”
王一博抱人抱得紧。烛纸轻落，廊花越海。
只觉耳畔一热。
“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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