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句道谢说出口的一瞬间,莱拉感觉到了,有一股温暖而甜蜜的力量席卷了全身,与当时站在黑铁护法像前时的感受很相似,但气息更为浓郁。
原来这就是愿力啊……的确是很美好的力量呢。
这样想着,莱拉脸上不禁挂上了笑,维利最先注意到了姐姐的变化,指着她的脸瞪圆了眼睛:“莱拉……你的脸好像……在、在发光?”
莱拉有些疑惑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怎么可能?”
少女的面容隐隐有出些柔和的光,如皎洁的明月一般,看起来有些绚丽,却一点也不刺眼。
“嗯嗯,是真的。”维利使劲点头,“是那个什么……愿力的原因吧?下次让我来!”
这时候,莱拉面上散发出的光芒已经逐渐开始消散了。
“愿力?那是什么?”愈这时候回过神来,“是跟你们要实现的愿望有关吗?”
“嗯,那是通过实现祈愿获得的一种力量,源自于人们的感激之情。”莱拉觉得这没什么可隐瞒的。她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感应了一下,又盯着手掌看了一会儿,兴奋地望向维利:“愿力已经传过去了,不过我留下了一小部分,我的力量…似乎也变强了!”
实际上,除了感受到力量的变化,莱拉还感觉到有一股特殊的力量正在体内纠缠,想要变化组合成什么东西,但现在没时间给她研究,莱拉只好强行压下那股力量。
一行人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愈所说的小山丘。
这里相较村子不近不远,基本看不到什么帐篷,视野更加开阔,好似永远也望不到头。
“这地方最初是荆找到的,他带我来的。”与就地盘腿坐下,“我就说吧,他是个很了不起的孩子。”
愈说这话时,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抹骄傲的神情。
莱拉知道的,她也知道不管是荆,恬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那些被村里人排挤嫌恶的孩子,分明都是聪慧的。
“啊,对了,风你刚才是不是说过,利伯告诉你我们要去羽之国的国都?他怎么知道的啊?”
“他……猜的吧?”风抱着脑袋躺下,“我猜也是,你们实现完了这儿的愿望,应该就不会继续留在这儿了吧?”
“嗯……这么说,好像去国都也是不错的选择。”莱拉想了想其中的逻辑,一拍手掌,“好嘞!维利,我们马上出发去国都!哦对了,我得去问问小恬要不要跟着,看她是跟我们一起,还是等我们走的时候来接她……”
“诶诶?姐、莱拉!”维利追上去,“你怎么那么急啊,我们不是刚出来吗!”
“可是,事情已经谈完了啊。”
风哈哈大笑,看向维利:“小家伙,看来你姐姐是个工作狂啊?”随后他又看着莱拉劝道:“小四哥好不容易把你们约出来,以后就很少有机会再见面了,再多玩一会儿嘛。”
愈虽然没说话,但看向她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期盼,莱拉只得默默坐了回去。
风撑着脑袋打量在座几人,维利没心没肺地在草地上打滚,玩得不亦乐乎,其余两人都是安安静静坐在草地上,不同的是,愈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发呆,而莱拉则是四处张望着,那头卷曲的金发在太阳照射下,随着光线变化一闪一闪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短短的口琴,自顾自吹着欢快的曲调,一首欢促的小曲儿结束,三人都已经在看着自己了。
“哇塞!这是什么乐器?你吹得好好听!”
“是口琴。”愈替他回答,“风的口琴吹得特别好。”
气氛惬意而悠闲——如果没有远处突然传来的尖叫声的话。
愈猛地被惊得站起来:“是荆!他出事了,我得去看看!”他跌跌撞撞朝远处奔去,身后几人也站起来追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维利还是很懵。
“应该是小四哥的弟弟。”风特意压低了声音不让愈听见,“你知道他在村里不受待见,估计是有人看小四哥不在欺负他来着,咱们过去看看。”
几人赶到的时候,荆正被一人强迫着跪在地上,双臂折在身后,嘴里塞满了掺着杂草的泥土,发出低低的呜咽。
见到这幅景象,愈瞬间失去理智,扑过去将摁着荆的那人一拳打倒在地上,又连着补了好几拳。
莱拉赶忙上前扶起荆,帮他清理掉口中污物,愤慨地瞪向被打之人的两个同伴:“这也太过分了!”
那两人先前被突然冒出来的愈吓了一跳,现在又看到“小神仙”的怒容,虽有些犯怵,还是有一人不服道:“怎么,亡灵的嚎叫实在刺耳,光是听到我就觉得要倒大霉了,只好堵起来咯?”
“你!我看你这恶犬的狂吠才是刺耳!”莱拉被气得不轻,一时间竟想不到怎么骂,俯身抓起一把泥就要往这人嘴里塞,被风从身后拉住。
这边维利正在拉扯愈,而愈身下那人已经被打肿了脸,若不是有维利在拦着,恐怕现在已经是连亲妈都认不出了。愈边打边红了眼睛,面目狰狞,看上去更为可怖。
被扶起来的荆满脸淌着泪,深深埋着脑袋,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也不愿哭出声,依旧是低声呜咽。
莱拉安抚地一下又一下拍着男孩的后背,依旧愤愤瞪着施暴者,似乎下一秒就会像愈一样冲上去。
被愈按在地上打的人鬼哭狼嚎地求饶:“小四哥!小四哥!错了!我错了别打了……”
“哥啊,你先去看看你弟弟吧……”维利死命拽着愈的拳头劝,生怕闹出人命来。
经维利这么一劝,愈勉强放开那人,快步冲到荆身旁哭着跟他道歉。
从事发到现在都远远站着的风见气氛逐渐不那样焦灼,几步来到剩余两人面前,面无表情,突然抬手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随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有胆子敢欺负到小四哥头上?滚呐!”
之前还有些不服的两个人这时意外地老实,不得不离开,他们架起被愈打摊的同伴,行动笨拙地离开了。
愈情绪逐渐平息,他将荆紧紧搂在怀里,对莱拉低声道谢。
“没什么,你快带他回去看看身体要不要紧。”
“嗯。”
莱拉皱着眉头看二人走远,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向不远处的风:“你不回去吗?”
“他们走得太急了,我帮着小四哥看会儿羊。”风指了指星星点点如棉花般散落在草地上的羊儿。
经刚才一遭,莱拉心情沉重极了:“偏见与欺凌真是太可怕了。你能帮着那孩子,挺难得的。”
“我没有在帮那孩子,我是在帮小四哥。”风低着头原地踱步,之前那股潇洒不羁的气质几乎看不到了,“我跟小四哥关系好,也偶尔跟那孩子有接触,他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很早以前就存在于我世界观中的思想让我不得不告诫自己,不要与那小孩子扯上关系。我想……这也许就是偏见难以被消除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