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处死!
苏青禾昏迷的时候听到的便是这句话,这句话如邪祟入体,一直入侵她的思想。
她的身体时而发烫时而发冷,她不知自己置身何处,宛若一只快渴死的鱼。
“苏姑娘,醒醒……”
一道刺眼的光洒在脸上,苏青禾如梦初醒,映入眼帘的便是陌生的床榻,旁边是一袭白衣的上官浅。
少女褪去了红色的嫁衣,一袭素色长裙十分清丽,她面上满是担忧,瞧见她醒来多了几分喜色。
“上官姑娘?”
因许久未说话苏青禾的声音都是沙哑的,上官浅连忙倒了杯茶给她润喉。
“你可算是醒了,你这一病,就病了两日,药汤都送不进去。”
病了?
那一夜宫子羽要送她们走,被宫远徵拦截了,她只记得闻到一股味道后就不省人事了,后面发生什么她都不知道了。
“我病了?”
上官浅看着她呆愣的样子又倒了一杯茶递过来,解释道:“是啊,这一病来势汹汹,当真是要把我们吓坏了。”
说罢,苏青禾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云为衫,她提着一个食盒,朝着她莞尔一笑。
“方才听付嬷嬷说大夫已经来给苏姑娘诊过脉了,说没什么问题,既然都醒了,看来应当是没什么大碍了。”
“这位是云为衫云姑娘,你昏迷的这两日她可是为你寻了好几次大夫呢。”
上官浅介绍着,顺手接过云为衫手中的食盒。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人相视一眼,云为衫率先出声打破宁静:“大夫说旧尘山谷瘴气严重,你体质不太好这才病了,养养几日便恢复了,你无需担心。”
苏青禾在来宫门的路上便有些水土不服,这几日又舟车劳顿的,定然是熬不住的。
况且这旧尘山谷瘴气多,严重了会导致女子不孕,所以进入宫门的女子都要饮用白芷金草茶,改善体质。
这几日她喂不下药,更别说这白芷金草茶能入得了她的口了。
“那日我晕倒后还发生了什么事?羽公子口中所说的无锋细作找到了吗?”
“找到了,是郑南衣。”
苏青禾摇了摇头,她好似不认识此人。
上官浅替她掩了掩被子,轻声安慰道:“都过去了,你如今养好身子才是,在过几日便选新娘了,你总不能拖着一身病体去吧。”
侍女说送来了汤药云为衫便出门去接了,苏青禾艰难地喝下了药又昏昏睡去。
上官浅与云为衫是一同离开的,二人站在廊前,一人如出水芙蓉,一人如清冷淡雅,走在一块可谓是一道风景线。
“苏姑娘这身子竟然差成这样,怕是入不了宫门的。”
云为衫不解地看着上官浅,疑惑地问:“何出此言?”
“宫门选举新娘格外严格,这两日我也为她把过脉,那些大夫只说养个一两日便好,可是她脉象杂乱,没个两三年是好不了的。”
宫门子嗣薄弱,如今选新娘为的便是传宗接代,虽然不看女方出身门第,但是终归得有一副好身子才行。
“好了,别说了,当心被听到了。”
云为衫出声提醒,二人看向了方才出来的房间,随后便分道扬镳。
苏青禾斜倚在门后,二人的对话已然听去,她看着那个已经空了的药碗,勾起一抹苦笑。
她静静的坐在妆台前,看着自己苍白的面容,望着日头的阳光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以她的这副身子定然是没法让宫唤羽选上的,若想留在宫门,只能另辟蹊径。
这日,她的身子已然大好,只见付嬷嬷带着数十名大夫前来为待选新娘检查。
新娘们都伏膝坐着,面上带着白色的面纱,先是号脉问诊,评估体质,排查是否有隐疾。
随后是体态身姿的评估,之后需要喝下宫门统一调制的汤药,待评估完之后会发放三色令牌。
三色令牌分别为金、玉、木三种,获得金色令牌的新娘将在选亲大典上站在首排。
不出意外,苏青禾获得了玉质令牌,上官浅也获得了玉质令牌。
而云为衫与姜姑娘都获得了金色令牌,评估结束后云为衫看着手中点金色令牌陷入了沉思。
苏青禾坐在她一侧后才回过神来:“获得了金色令牌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云为衫看着眼前面若桃花的女子笑了笑,眸子染上了几分悦色:“你这几日身子利索了,人也活泼了不少。”
“人生几十载,自然要珍惜每一日,难道不是吗?”
云为衫看着她不禁笑了笑:“你倒是透彻。”
随后见苏青禾腰间的荷包,问道:“我见你日日戴着这个荷包,可是家中父母给的?”
自见到苏青禾那一日起,她腰间便一直挂着一个月白色的荷包,这个款式看着像是男子的。
闻此苏青禾下意识地握着腰间的荷包,看了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才道:“这是我自幼便一直戴在身边的,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云为衫不解:“什么?”
看着她疑惑地模样苏青禾无奈地笑着:“我父母不在了,我是在叔父家长大的。”
这些年无锋的势力越发壮大,仅有宫门能与之匹敌,苏家为了能得到宫门的庇护,便有了联姻的想法。
可惜叔父家的女儿年纪尚小,达不到宫门待选新娘的标准,所以就找上了她。
叔父一家对她有养育之恩,所以在提出此事点时候她并未拒绝,而是坐上了宫门迎亲的花轿。
云为衫看着她沮丧的脸,轻声安慰着: “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云姑娘当真是心善,我与你的目的是一样的,你还这般待我。”
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云为衫嫣然一笑:“苏姑娘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