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深知自己无力阻止元伯鳍,于是她轻步上前。从怀中轻轻取出那半枚已破碎的玉佩,缓缓地拉开了元伯鳍紧握的拳头,将手中的残玉放入他的掌心。那一刻,玉佩独有的温凉触感在两人的指尖悄然传递,如同彼此间未尽的情愫一般细腻而绵长。
江淮这是我从他身上找到的半块残玉,或许可以顺着它找些线索。我已经将他与其他将士们葬在一起了,如此一来,他也便不会感到太过孤寂了吧。
江淮竭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
江淮或许你早已知道了一切,只是不愿告诉我罢了。
元伯鳍的手缓缓伸出,似乎想要轻抚她的发丝,却又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转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元伯鳍自己保重。
元伯鳍心头涌动着千言万语,渴望向江淮倾诉,然而到了唇边,却只化作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江淮缓缓抬起了头,迎上了元伯鳍的目光。她眼眶泛红,眼角还噙着未落的泪珠。
江淮不管你想做什么,答应我,活着回来好不好?
元伯鳍垂下了目光,无法正视江淮的眼神。他深知自己无法活着回来,或许早在两年前,他就该死在祁川寨。然而命运却让他活了下来,如今支撑着他继续前行的唯一信念,就是为了那些长眠于地下的九千英魂复仇。
元伯鳍似乎已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他的身影微微一顿,随后毅然转身,向着樊大人的轿撵行去。
元仲辛那个姓樊的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死心塌地地跟随。
元伯鳍的脚步一顿,随即又坚定不移地迈步前行。
元伯鳍坐在马车外。江淮坚定地立于路中央,这时,元仲辛轻轻将江淮拉至一旁。江淮的目光未曾离开元伯鳍片刻,然而元伯鳍却避开了她的视线,心中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感觉——他生怕自己会在这最后一刻动摇。
目送着元伯鳍远去的身影,江淮与元仲辛伫立城门之下,直至那身影彻底消失在城外蜿蜒的路上。
陆观年韦太尉还有什么事吗?
韦卓然目光一凛,向陆观年投去一记冷冽的眼神后,便领着众人离去。
见韦卓然离去,韦原从隐匿的暗处缓步走出。
陆观年江淮。
陆观年老夫陆观年。
陆观年赵简说你这性子不适合秘阁,我倒觉得恰恰相反。如果你的性子不符合,那真是遗患无穷啊。
江淮我可以拒绝吗?
陆观年你父母早亡,你哥哥战死,元伯鳍又已经去了边疆。在这种局面下,你还能去哪呢?
江淮去哪都行,起码不用担心生死的问题。
陆观年元仲辛,今日你兄长遭难,你救了他。那么下次,如果你在秘阁混得很好,他真的遇到困难,你还可以帮他脱困哪。
元仲辛元伯鳍生来就是闯祸的吗?
陆观年他闯不闯祸,你自己清楚。
陆观年就一年,一年期满后,去留你们随便。
江淮所以其实我们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