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一脸无辜,却又带着几分俏皮地望着元仲辛,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透着一丝狡黠与纯真,让人一时分辨不清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的神情看似漫不经心,却隐隐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灵动。
江淮我投的。
元仲辛无言地叹了口气,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中的纸条。他的眉宇间隐约透着几分无奈,心中思绪翻涌:她这次去邠州,到底他哥做了什么,竟招惹上了这么一位姑奶奶?瞧这火气。
小景在听闻是将人逐出秘阁之后,本就满溢愧疚的心愈发沉甸甸起来。
裴景掌院,您一开始也没说这事啊……
裴景衙内……对不起……
韦衙内就是这样一个人。当他看到小景因选择了自己而陷入自责时,心中的那一丝怨气早已悄然消散。他并非不近人情,只是看着小景眉宇间藏着的愧疚,心中反倒生出了几分无奈与怜惜。他知道,那份自责源自对方的真诚,而这份真诚,又如何能让人真正责怪呢?
韦原算了算了算了,本衙内最看不惯女人哭了。
韦原两个票数都一样,那就谁都不用走了呗。
裴景真的吗!
陆观年没得通融,必须走一个。
陆观年你们俩商量一下,究竟谁离开?
韦原想让我们自己内斗啊,你觉得本衙内能上当吗?
陆观年这就是你想说的?
韦原没错,我觉得我们俩谁都不该走。
陆观年你呢?
这些学生皆是由陆观年亲手招揽而来,因此他心中最为清楚——薛映不能离开秘阁。陆观年深知这一点,于是将无形的压力悄然施加在薛映肩上。
薛映的目光游移不定,心中满是挣扎。他实不愿让韦衙内离开秘阁,可若他留下,离去之人便会是自己。人性的复杂之处便在于此,而陆观年恰恰是利用了这一微妙之处。
陆观年不说话,那就抓阄。
韦原抓就抓,反正兄弟不能丢了义气。
薛映挣扎了许久,心中仿佛有两股力量在拉扯。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他人如何看待,他明白,自己非留下不可。
薛映韦衙内该离开……
此话一出,除了陆观年之外,众人皆是一怔,神色各异的目光在彼此间交错,唯有陆观年依旧神色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薛映外营大战时,我也尽了一份力,衙内一直置身事外,全程没有出一份力。
薛映如果一定要走一个人的话,应该是他。
韦衙内听罢,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猛地站起,双手狠狠地拍在桌面上,那张沉重的木桌竟被他一股脑儿掀翻在地,场面一片狼藉。
韦原姓薛的!你居然是这种人!!你说什么!!!我该走?!!!!你才该走!!!!!
韦原说我该走!你有没有讲错!!
眼见韦衙内怒气冲冲地迈步上前,下一刻就要对薛映挥拳相向,王宽与小景急忙冲上前来,左右拉住了韦衙内。他们二人用力拖拽,才勉强遏制住这即将爆发的冲突。韦衙内的拳头在空中顿了一瞬,虽未落下,但那双怒目依旧死死盯着薛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