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衙内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心中依旧难以平复那股不服气的情绪。他随手抓起桌上的蜜饯果子,几口咬下,酸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却丝毫未能缓解他心头的郁结。他放下手中的蜜饯,冷哼了一声。
韦原所有人都瞧不起我!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另一边,王宽一行人返回秘阁后,简单洗漱了一番,便也打算歇息。夜色渐深,秘阁内一片静谧,唯有水滴声与烛火微弱的摇曳在空气中交织,似为这一天画上短暂的休止符。众人面上虽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难掩眉宇间那抹隐隐的思索,仿佛心思仍未从白日的纷扰中抽离。
王宽薛映,你睡了吗?
王宽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这不是你的错。
良久,薛映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闭着眼,身子微微陷在床褥里。他的呼吸轻缓而均匀,却无法掩饰那眉宇间隐隐的沉思与挣扎,将所有情绪都压在了心底,不愿宣之于口。
元仲辛应该是睡着了。
于是,王宽也轻轻掀开被子,缓缓地上了床,将柔软的被子仔细地盖好。
王宽我知道掌院是想让我们学会猜疑身边人,可我觉得这样不对。
王宽就算黑暗里行事,心里也该有光才对。
王宽没有信任的人,怎么在尔虞我诈中立足。
元仲辛信任可不容易啊。
王宽听罢,缓缓起身,嘴角悄然扬起一抹笑意,目光投向一旁的元仲辛。
王宽你和赵简现在就很好啊。
元仲辛我跟他好什么了?
王宽你看啊,你们俩现在行事谋划配合默契,和之前不同了。
元仲辛没有啊,都是凑上才合作,完全没默契!
王宽你急什么?
元仲辛我……没跟你急啊
王宽不早了,睡吧。
薛映在熄灯之后才慢慢睁开了双眼,那些话他都听到了。“就算在黑暗中行事,心里也该有光才对。”他心中默默回味着这句话,在空寂的夜里点燃了一丝微光。
翌日,江淮坐在老贼那间堆满破书的矮凳上,指尖无意识绞着袖口。她没告诉任何人,牢城营那碗混在伤药里的毒有多阴狠——连元伯鳍问起她那日突然的眩晕,她都只说是伤口牵扯,哪敢让他知道有人要借她钳制他。
窗外的日头斜斜沉下去,江淮忽然觉得喉间发紧,像有细针往骨缝里扎。她猛地攥紧桌沿,指节泛白,冷汗瞬间浸透了中衣。不能在这里倒下去,她咬着唇想撑起身,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眼前阵阵发黑。
元仲辛老贼,帮我打听个消息——
喉间的腥甜越来越重,江淮蜷缩在矮凳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这点痛远比不上毒意蚀骨的麻,却能让她勉强保持清醒。直到门被撞开,元仲辛的声音闯进来时,她甚至没力气抬头掩饰狼狈。
门被撞开的声音混着元仲辛惯有的轻佻语气闯进来,江淮浑身一颤,勉强抬眼,就见元仲辛举着个酒葫芦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在看见她时僵了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