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落地窗前,一名男子慵懒地倚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眼底泛着乌青,脸上写满疲惫,身前的桌上散落着几张设计图纸,每一件都精美绝伦,彰显着设计者的匠心独运。
身前是摊开的几份文件,电脑屏幕还亮着,正播放着京都最新的新闻播报,是这静谧的空间里唯一一丝声源。
在书房中央的人台上,展示着数件礼服。夜风拂过,每一处褶皱、每一颗装饰的珠子都在静静诉说着自己的故事,等待着被主人挑选的那一刻。
“老大,您要的东西送来了。”
“进来。”
楚齐推开门,让人把东西抬进来。
“这是你要的医书、玉器、茶具,这边是按您要求订购的布料。”
“知道了。”
程砚尘拿过手机,屏幕上一个小女孩坐在秋千上,奶黄色的裙子,头发上的发带随风扬起。
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上一条。
〔昨天,11:30〕
“怎么没回消息,是很忙吗?”
程砚尘思索片刻,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敲点点。
〔9:17〕
“我来你那里找你?”
〔9:22〕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ω◔ิ)。”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光,秦竹烟试着眨了几下眼,依旧如此。侧头,隐隐约约眼前出现一道模糊的人影。
“醒了,现在可老实了吧。”
“……”
流殇老头看着榻上双眼无神的徒儿,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手心手背都是肉,打骂了心疼的还是自己,只能叹气。
“你说说你,自己一个人跑土匪窝去,带了一身伤回来,怎么,你是有九条命?老头子我千叮咛万嘱咐,你不能再受伤,不能再淌血,听哪去了,你要是有个好歹,我百年后,下去怎么和你祖母交代!真真是个犟驴!”
“徒儿知错。”下次还敢。
“嘴上知错了,下次照样一身伤,你这妮子……”
话还未说完,门便被推开,柯子玊端着汤药进来。
“祖父,你就别骂小烟儿了,她呀,谁管都管不住的,况且她有分寸。”
“她有分寸,还搞成这样。你也一样,一个两个都诓我这个老头子。”起身,抬脚就走了。
“……”秦竹烟不敢开口,只是一味地埋头喝药。
柯子玊摸了摸鼻头,坐到床边给秦竹烟把脉。
脉象平稳,毒倒是解了,有些许虚弱,还有这眼睛,看来该添一些药方了。
“阿玊,我昏了多长时间。”
“你,不多不少,恰好昏睡了三日。”
秦竹烟摸索着坐起来,“我这个症状会持续多久?”
“你自己觉得呢?”她没回答,只是反问。
柯子玊有些为难,因为她也说不准,秦竹烟的情况不稳定,妄下定论,难免出现差池。
“你等我去问问祖父,他老人家比你我有把握,你先躺着,你刚醒,几天没吃东西,喏,先喝点粥,养胃。”
“不想喝…”
“不想喝啊,那我换个药给你开开胃……”
“…喝。”
秦竹烟慢悠悠的喝着,望着那道模糊的背影,说不清道不明。
歹竹却出了好笋,这因果啊,难解啊。
无怪乎深宅大院,豪门世家最是恩怨多。
可偏偏现在正处于中心的,却是自己。
悲也是,伤也是。
大宅院中的的暗流涌动……可笑。
次日,迷迷糊糊间,秦竹烟的耳边落进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皱了皱眉,翻身摸索着。
“荔枝?谁欺负你了?”
“小烟儿,你可终于醒了,呜呜呜呜……”
“不哭不哭。”秦竹烟将扑上来的人揽进怀里,轻声安慰“我没事儿,小伤……”
“骗人…呜呜呜…你刚刚还在昏迷呢…呜呜呜…”
“我刚刚在睡觉休息呢,好啦好啦,没事的昂,你看我不是已经醒来了嘛。”
柯子玊在一旁轻声道:“额,那个…小烟儿,你刚才确实是昏迷了,距离昨天下午已经过去一天了。”
“??!”
这话一出,宋枝哭的更凶了。
“您看,阿玊都说了是昏迷!你还诓我!每次受伤都是半死不活,你的命不重要是吧!我再也不理你了,哼!”
秦竹烟眼中透出一丝迷茫夹杂着无措,即使眸中无光。
“额……真不是睡了一觉?”
柯子玊轻声笑道:“有些人啊,心大得嘞。”
秦竹烟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宋枝不满道:“你为什么总是对自己这么狠!好好对自己不行吗?出事了,也不愿意和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