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就是喜欢这般捉弄人,越不想什么,越是来什么。
没过几日,就有一位公公领着藏海进了宫。 正如那位公公所言,陛下一般不见三品以下的官员,因为不够格。
“不过吴大人是本次春考的探花郎,自然是不一样的。” 公公有些谄媚的说着。
藏海自然明白, 往公公手里塞了一个足两的银子。
“吴大人客气了。 过了这长廊就是御书房了。 刚才奴家同大人说的礼节,大人都可记下了?”公公好心的提醒到。
“都记下了。”藏海客气的回答。
进了书房, 藏海就行了跪拜大礼。
陛下一身锦袍,正看着折子,也不抬眼:“起来吧。 行这么大礼。 要是真懂规矩,就不该和郡主走的这么近。你说是不是啊, 探花郎?”
“臣知罪。” 庆帝这么说,藏海只能先认错。 上来就放大招,这长公主和陛下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藏海暗想。
“记得朕说过什么吗? 你这般样貌,要是朕有个适龄待嫁的公主, 必然招了你当驸马。 看来, 如今你是看上了郡马这个位子。” 庆帝轻哼了一声,问到,“你现在官居几品?”
“微臣任礼部侍郎,从四品。”
“家中还有何人为官?”
“微臣乃家中独自。父亲从商。”藏海战战兢兢的回答。
“从四品, 出生商贾之家,想娶郡主,实属高攀了。” 说完陛下抬了抬手让藏海站起来, 接着凑到藏海耳边问到: “长公主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顾郡主清誉,夜夜私会,嗯?”
“陛下误会, 我与郡主清清白白,天地可鉴。” 没办法,藏海刚起来又不得不跪了下去。
“听说你擅长观天,观星象。是真的?”陛下问到。
“擅长说不上,有些兴趣罢了。” 藏海谦逊的说着。
“近年,旱的旱,涝的涝。 灾情四起,流民遍地,与社稷安稳不利。 吴侍郎可有良策?” 庆帝突然转了话题。
“天晴亦或下雨非人能改变。 旱涝之灾,多因为水道淤阻, 水行不畅所致。 疏淤之余修建堤坝虽不能解燃眉之急,但定对往后有利无害。” 藏海说到。
“说得好,正合朕心意。” 庆帝笑着说到,回到了御案前,对着侯公公说到:“拟旨。”
见藏海还跪着,庆帝摆了摆手说:“退下吧,这圣旨,不是给你的。”
“微臣告退。” 藏海急匆匆的退出了御书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皇宫,生怕慢了半步, 庆帝变了卦,又把自己叫回去。
难怪总说伴君如伴虎, 帝心实在难测。 以为此次进宫必然会脱一层皮,没想到陛下却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只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后招等着自己。 只要别牵扯婉儿, 那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知道藏海被叫进了宫, 婉儿甚是焦急,但是她多少懂陛下的。这个时候她若是去了, 藏海只会更惨。 所以她只能等。
终于等到藏海回来, 婉儿拉着藏海在眼前转了两圈,确定他毫发无损才稍稍安下心来。
“阿海,我总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若是陛下再召你进宫,不管问什么你只推到我身上,就说是我纠缠与你。 陛下最多痛责我一番。” 婉儿说着。一时间她好恨自己的身份。 所谓的郡主,更像是个诱饵。
“我知道婉儿好意,但是若我是一个遇到事情只会躲在女子身后的人,婉儿也不会高看我一眼了。” 藏海说道。
婉儿意识到自己还抓着藏海的衣袖, 想要放手,却忽然被藏海抱进了怀里。
婉儿没有挣扎, 她等这个拥抱等了很久了。 婉儿的双手也随即紧紧环住了藏海的腰身。
“婉儿, 我一直觉得自己胆大, 但是今天去见陛下,我真的有些害怕。 我怕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上, 却还没有和你好好道别; 害怕你以为我只是因为长公主的要挟才对你好; 害怕你不知道我早已经心悦于你。 即便先前你已经嫁人,我也不想与你疏远。” 堆积在心中不敢言说的话,终于在此事被藏海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我等这句心悦于你,等了好久了。”婉儿忍不住落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