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既然杨家大少要写我就让他写。”葛千秋来到台前,蹲下来对台下的杨怜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写得好,三百两我给你,写不好,或者写些什么低俗龌龊之词出来,定命人断了你一条胳膊。”
“啊?”
杨怜一愣,别人随便写,轮到自己怎么就要被断胳膊了呢?
“怎么,你不敢了吗?”葛千秋见杨怜有退却之意,就不免得意。
季清禾就在那边看着,季家千金有心机,她不喜欢葛千秋也不喜欢杨怜。
不喜欢葛千秋是因为葛千秋这个好色之徒却对她死缠烂打,甚至开书坊搅她的生意,而不喜欢杨怜是因为什么呢?杨怜也想不明白。
好像记忆中有关于季清禾一些零碎的记忆,不过,那都是前身孩童时候的事情了,也许,前身孩童时候和季清禾认识。
毕竟那时候的杨家、季家等这样的大户人家都非常熟悉,家族中的孩子成为玩伴也很正常。可是,是玩伴的话又如何会如此厌恶对方呢?
不管了,杨怜觉得自己还是需要那三百两。
三百两,可以让他彻底改变在这个世界的命运。
“请给纸笔吧。”
杨怜爬上了台,没有半分害怕。
“啊?他真要写啊?”
“杨家大少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看来真的是脑子坏了,以为写词就是随随便便乱写,唉!葛家少爷也是说一不二之人,若是杨家大少写不出来,怕是那条胳膊是保不住咯。”
台下无人不唱衰,在众人看来,杨怜这是自不量力,见钱眼开使得他迷失了自我。不过也可以理解,曾经生活糜烂的杨家大少如今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想要发一笔横财也是正常的。
可是,葛家少爷的钱哪有那么容易赚。
“小姐,那杨悯惜就是个傻子啊。”小莺在季清禾身边说道,“放眼整个丰城治下都没有任何一个才子胆敢说自己的诗词能够和龚先生的诗词相提并论,他杨悯惜不曾读过书,如今能写几个字已经非常不易,竟然还想着写诗作词?等等他不会真的要被葛少爷打断胳膊吧?”
“……”听小莺说着,季清禾也是皱了皱眉,喃喃道,“哼!一个花花公子,活该。”
“小姐,您说的是葛少爷吗?”
“我说的是杨悯惜。”
“诶?小姐,为何您对杨悯惜恨意那么大?”
“这……”
季清禾差点脱口而出,又觉得没必要,就不说了。看着杨怜已经走到书案那边,她又不由得捏紧了衣角,似乎还真担心杨怜自不量力最后被葛千秋断了一条胳膊。
杨怜此刻眼里只有钱,大庭广众之下,葛千秋有诺在先,而且作为凤亭县有头有脸的葛家,他是不可能出尔反尔的。
所以,杨怜所写的内容只需要得到认可就行。
葛千秋也懒得去看杨怜写了什么,不用多想,杨怜定然写不出什么来,就算杨怜真的写了什么也不可能达到龚维的水平,到时候大家一口否定,杨怜纵使改变再多也逃脱不了断一条胳膊的命运。
原本葛千秋并没有多讨厌杨怜,可是偏偏季清禾还说了句杨怜的好话,秉承着排除所有情敌的决心,葛千秋是万万不会让杨怜好过的。
杨怜提笔洋洋洒洒的写起来,这个时代用的毛笔,所写的文字又全是繁体字,笔画太多,不免就写得慢了一些,一篇《临江仙》愣是花费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期间,龚维见杨怜写字时有模有样的,就走过来看看,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台上的杨怜,龚维亲自走近,大家更是好奇。
龚维刚刚靠近,脸色突变,竟然露出了惊喜。这样的表情变化很容易看出来,大家忍不住猜测龚维到底看到了什么。
场上的气氛突然就变得微妙起来,原本还得意的葛千秋发觉不妙,就赶紧凑到一旁看看杨怜到底写了什么。
葛千秋走过来一看,嘴唇动了动,好像受到了什么冲击,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杨怜所写,惊叹:“怎么可能?不对,这一定是在做梦。”
葛千秋的慌乱让现场所有人大为震惊,大家知道,葛千秋是认点字的,定然知道杨怜所写,就算品不出深意,也能知道写的通不通顺。
于是乎,台下一个个人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试图看到杨怜在台上写了什么,就连站在不远处的季清禾都鬼使神差的伸长了脖子,表现得非常好奇。
杨怜写好了,毛笔一放,身边的龚维立刻开心的拍手笑道,“好词!好词!写得好啊!想不到凤亭县还有人藏着这份才气!”
季清禾一听,更是震惊,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快步走来仔细看去,心中念出杨怜所写,也是瞪大了眼睛,表现得异常震惊。
按理说,不论是葛千秋还是季清禾,他们都是见多识广的大户人家之后,至少在凤亭县应该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让他们表现得如此惊讶。
可是,现在二人的神情太过匪夷所思,台下围观者心里直痒痒,催促问道,“杨家大少到底写了什么啊?”
“对啊对啊,快让我们也看看。”
众人催促着,就差没忍住冲上来亲自看看了。
“哈哈哈,好词,真是好词。”先睹为快的龚维忍不住大笑起来,大抵是很久没有看过这等文采的少年了,一时间喜不自胜。
他看着杨怜,又看了看放在桌上已经写好的词,如此反复三四次,神情也变化了许多次,应该是很难相信大家如此唾弃的杨怜可以写出这样的词来。
“龚先生,杨悯惜到底写了什么啊?”一才子实在忍不住,便问道。而他对杨怜的称呼也从极具嘲讽意味的“杨家大少”变成了“杨悯惜”。
从龚维等人的表现来看,杨怜真的是写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作品来,不容小觑。
“杨公子,如此佳作,是你来念还是由在下替你念啊?”龚维笑问。
“龚先生若是替在下念,在下应该会倍感荣幸。”
杨怜表现得谦逊,一点没有大家口中纨绔的模样,这点深得龚维喜欢。
龚维点点头,拿起了桌上写有词的纸,自己先欣赏了一番方才清清嗓子说道,“那就由在下念一下,各位评价一下算不算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