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棒糖

本来于恒往这走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盯着看了，王昕这话一出，看的人更多了。

于恒看着萧婉恬笑了，问她：“是吗？”

这一笑周围瞬间又有了不少躁动。

能听到有人说：“啊～他俩这么一看好配啊。”

“看到这个小姐姐，我感觉我没希望了。”

“她是几班的啊？长得好好看啊。”

王昕：“八班的。”

“哇，于恒好像也是吧。”

萧婉恬鼓起勇气把手里的水往前伸了伸，回答他的问题，声音很小地“嗯”了一声。

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要他是彭宸烁那种性格，她也不至于小胆成这样，但于恒如果不喜欢一个人，可是会让人尴尬到极致啊。李悦不就是个例子。

看到美女给帅哥递水，周围人都莫名地安静了几秒，都在等于恒的反应，会不会像刚刚对李悦一样也不要。

因为萧婉恬刚刚声音小，于恒即使听清了，但又故意笑着问了一遍，就是想惹她，她害羞加紧张的样子实在太好玩，脸比平时红一点儿，低垂着长长的睫毛不敢看他，叫人看了真的很想逗：“说的什么？”

他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看着我啊萧婉恬。”

因为他这动作，周围再次开始比前一阵还吵的躁动，议论声和几个女生控制不住的尖叫声交加。萧婉恬的心里也跟着再次掀起巨大的波澜。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过界的举动，在大庭广众之下。

于恒之前一直跟她保持适当的距离，是因为不确定她对自己到底是持着一种怎样的态度。但因为这次的送水，他似乎有那么一点确定了。

彭宸烁刚和几个人合完影，就看到了这一幕。

原先那种不知道这网红身份怎么就这么快被传开了的烦躁情绪也都消失了。

他起哄道：“喔～在一起！”

于恒萧婉恬：“……”

真会玩。

多数众人在听到后大笑，还有少数球场上一起打球的男生也都二逼似的跟着瞎起哄：“在一起在一起！”甚至有些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

于恒给萧婉恬说：“你别听那群傻缺狗叫。”

萧婉恬笑了笑，倒没觉得有什么：“嗯。我刚刚说，这瓶水是想送给你的。”她手再次伸向他。

于恒接过，笑道：“谢了啊。”

然后就往球场上跑了，拍了一把彭宸烁的头，起哄声这才渐渐消失。

——

翌日上午课间，女生厕所门口，萧婉恬和王昕正好撞到李悦从里面出来。李悦本和另一个女生笑着说话，却在看到萧婉恬的那一刻犹如川剧变脸，笑容瞬间消失，脸上挂上不怎么好看的表情。

萧婉恬现在见到她其实也有点别扭，毕竟昨天于恒没接李悦的水之后，却接了自己的。

要是她也会有一瞬间的气不过。

她主动往旁边让了让，让李悦先走。

即使李悦走出去的时候还故意对她翻了个白眼，萧婉恬也没说什么继续去厕所了，她不想和任何人闹僵。

王昕比萧婉恬出来的早，两分钟后萧婉恬才从厕所出来，却听到了门外的争吵声，那两道声音还都有点熟悉。

她迅速打开水龙头冲了一下手就出去。

果然见李悦双手抱着臂，靠在墙上跟王昕吵，她脸上表情轻蔑：“是你先多管闲事的吧，我跟你说话了吗，我跟我朋友说话你插什么嘴？”

她那个朋友在劝道：“好了好了别吵了。”

王昕像没听见似的，她怒气冲冲道：“你那是说话吗？你说的话有多贱你自己不会不知道吧，她怎么你了你就——”

她话没说完，被门口的萧婉恬打断：“怎么了？”

李悦看见萧婉恬“哼”了一声，再次翻了个白眼。

王昕指着李悦：“她个傻逼骂你。”

唉，还是第一次见王昕说脏话。萧婉恬不想闹僵也不代表她吃气，她脾气可算不上软。

都对她翻两次白眼了，自己朋友还因为这事跟她吵起来了，自己要是还不理她，那就不是萧婉恬了。

她不管周围有多少人看着，就开始和李悦叭叭：“哎李悦你那眼珠子怎么了？都翻上天了要不要去治治？”

李悦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怼，只怒目切齿地说了声：“操！”

萧婉恬皱眉继续说道：“真的，别这样，你这样搞的我特烦你。”

“我管你烦不烦，你越烦我越开心。”

萧婉恬笑了：“你好幼稚啊。”她接着潇洒一说，“行了，我是真的不想跟你吵架。就你那点词汇，和你吵真没意思。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现在还管不着。但骂我的时候别让我听到，就算我求你了昂。”

她语速极快，李悦想插话都插不进去。

直到听她说完，李悦才冷笑一声：“哼，你现在管不着。那以后你就能管着了？”

也就这句话，能让萧婉恬沉默几秒了。但她表面仍是无所谓，挑了挑眉：“那你呢？”

他主动跟谁说的话，他给谁接的热水，他主动带谁打的游戏，他接了谁给他的水？

但这些话她只在脑子里想了一遍，并没说出口。毕竟喜欢一个人没有错。说出这些也有点下头。

其实李悦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意识到。她一直知道萧婉恬比她好看，于恒对萧婉恬和对自己的态度也截然不同。但那又怎么样呢？她不自卑，她脸皮厚。

萧婉恬见李悦没接着说话，拉着王昕就往教室走了，最后还丢下一句：“傻逼一样。”

……

然而下午，李悦的绿茶品质就逐渐开始暴露了。那时午休刚结束，第一节课还没开始上，萧婉恬和王昕都还没来。

李悦见于恒自己在那玩手机，组织好语言，便走了过去。

她坐到了于恒前面的位置，转过身看着他。

于恒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就继续看手机了。

李悦毫不在意，反而他越这样她越喜欢，这个年纪的大多女生好像都喜欢这种高冷的少年。

李悦开始给他搭话：“于恒你学习好吗？”

他想了想，似乎知道她接下来要干嘛，机智地说：“不好。年级倒数，什么都不会。”

呃……不过李悦可没那么容易走，她脑子转了转，又说：“好吧。不过上次数学课，萧婉恬回答问题时，我一直认为是你告诉她的，不过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于恒：“……”

李悦又自顾自地说道：“唉，真羡慕萧婉恬能有你这么帅的同桌。唉，而我呢，不止同桌是个女生，上午还被你同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了。不过她真的好会骂啊，我都不会骂她。”

于恒这次正眼看向他：“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不想表达什么呀，我这不是无聊嘛。”

隔着个过道的彭宸烁都听不下去了，他叫于恒：“于恒，陪我去趟超市。”

两人一起站起身，于恒给李悦丢下一句：“无聊找别的人去聊吧，先走了。”

没等李悦的回答，他和彭宸烁就走出了教室后门。

走了一会儿彭宸烁才说：“还真有这种女的啊。”

于恒：“是啊。我也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

彭宸烁突然冷不丁地问了句：“不过你打算和萧婉恬什么时候在一起？”

于恒笑：“这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他扬眉，无聊之际开始犯个贱，“谁跟你似的，才认识人几天就先亲上了。”

彭宸烁：“你可别拿这事阴阳我了，也就那一任这样，而且那女的真是太他妈骚了，长得又妖，换谁谁都控制不住的好吗。”

他感慨完又说：“我操了，这事忘不跟你们说了。这些话我都跟你们解释几百遍了。”

于恒：“解释就是掩饰，不要解释～”

彭宸烁笑骂：“傻逼。”

于恒夸张道：“哎呦哎呦，公众人物在外注意言论啊。”

“我他妈现在真想揍你啊。”彭宸烁轻捏他的肩，一字一顿地说。

于恒又笑了几秒才恢复正经。

到了超市，于恒在挂着的阿尔卑斯棒棒糖里一连撕下了好几个。

彭宸烁边挑饮料边问：“怎么突然爱吃糖了？”记得之前自己给他都不吃。

于恒说道：“我看萧婉恬好像很喜欢吃。”

……

等两人叼着糖转悠到教室，萧婉恬已经来了，在和前面的王昕说话。

他坐下后，两人默契地同时停止住对话，不自觉地看了他一眼。

于恒从校服口袋里掏出糖，本来买了六个，被彭宸烁就“抢劫”了两个，自己又吃着一个，现在还剩仨。

他直接都放她桌子上，问道：“吃吗？”

萧婉恬：“都给我的吗？”

他叼着糖懒懒地“嗯”了一声。

萧婉恬拿起来，嘴角上扬，冲他笑道：“谢谢啦。”

虽然小姑娘平时看人眼神冷，气质也冷，但她长了双桃花眼，笑起来弯弯的特甜特勾人。和她平时的样子居然有种反差感。

遇见她之后，于恒的心跳总是会在看到她某个举动时突然加速。

就像现在，她笑一下都能让他怦然心动一下子。

王昕见状变着调的“哎吆”一声。

萧婉恬撕下一个给她：“堵住你的嘴。”

于恒这才笑了笑，她说这话时还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