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可以最肆无忌惮，相处时间最长的时候大概也就只有每周三下午第二节的那节体育课了。
说巧不巧，两人在学校从高一到整个高二第一学期过去，一直这么偷偷摸摸地谈恋爱也没被任何老师发现。
萧婉恬还一直觉得是他俩隐藏的太好，直到高二第二学期期中考试之前，她才认清现实，其实是他们之前都太幸运了而已。
那时是上午大课间刚跑完操，于恒习惯性地在座位上拿上在一起一周年时萧婉恬送给他的黑色水杯去水房接水。
与其说是接水，更不如说是去见萧婉恬。
水房在他们这层楼的最东边，于恒的教室在萧婉恬教室的西边，所以要去水房是会经过她教室的。
等站到她教室门口，靠着门的女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回头喊了萧婉恬一声：“恬恬，你对象又来找你啦！”
班上的人也都已经习以为常，连起哄都懒得起了。
萧婉恬听到声音后往教室门口看了看，然后拿起水杯朝他走去，路过门口的女生座位时，跟她说了句：“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让你小点声就是不听。”
那女生依旧是笑嘻嘻地：“知道啦知道啦，下次一定哈。”
这次水房里人不多，正在接水的有两个女生，接完水很快就走了。
水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边接水边闲聊。
于恒：“还两天期中考试了，数学题有什么不会的吗？”
萧婉恬：“嗯，还是有一些的。”
于恒边拧瓶盖边说道：“行，那就今天晚上吧，我们一起吃个饭然后我给你讲讲那些不会的好不好？”
“好啊，去你家吗？”萧婉恬问。
“不然？”于恒理所应当地说。
“你不是怕你家阿姨打小报告吗。”他接着好笑道。
萧婉恬也笑的无奈：“嗯，没办法啊，让我爸知道真得完。”
于恒笑了笑。
两人都接完水了，反正晚上还会再见面的，这个地方也算不上隐密，萧婉恬开口问：“回去吗？”
于恒突然又起了坏心，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唇：“来，主动往这儿亲一口再走。”
萧婉恬果断拒绝：“不要，有监控。”她说完就想离开。
于恒直接拉住她的小臂，然后就把人往墙上一按，是一个壁咚的姿态：“谁没事会去看监控？”
“那也不行，还有老师的。”萧婉恬想挣扎。
“就一秒钟的事儿。”他凑得她更近了一些，“快，赶紧亲我一口就放你走了。”
“哎呀～”萧婉恬还在犹豫。
别看在一起这么久了，但她这是不是就害羞的习惯可是一点没变。
越是这样于恒越想逗，他笑着威胁道：“快点，不然我就一直不让你走了。”
虽然很吃他这一套吧，但萧婉恬表面还是嘴硬道：“你是痞子吗？”
于恒也不恼，继续道：“最后催你一次，你不亲我我就亲你了啊，到时候可就不止是一秒这么简单了。”
萧婉恬无奈，只好踮脚对着他的唇快速啄了一下。
果然，于恒依旧变本加厉，他说：“再一下。”
萧婉恬开始推他的胸膛：“这里真的不行。”她语气似求饶，“到晚上，到晚上我一定亲好不好，快点让开了，一会老师来了。”
只能说今天他们是真倒霉，萧婉恬话音刚落，两人就听见有人往水房里走的声音了。
于恒仅仅是下意识地慌了不到半秒，可他的化学老师已经进水房了。
于恒的反应速度其实够快了，在化学老师一只脚刚迈进水房时，他扶着墙把萧婉恬圈着的手也已经放下了，但也只是仅此。
化学老师即使没看见于恒壁咚萧婉恬的动作，但只靠他们的这距离也一眼就能看出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女生的后背紧靠着墙，男生跟女生面对面站着的距离连十厘米都不到，见人进来两人那掩饰不住慌乱心虚的神情。
于恒的化学老师手里提着个浅绿色的暖瓶，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出声：“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回答她的是沉默。
于恒趁这个时间还迅速拉开了和萧婉恬的距离。
化学老师看清男生的脸后微扬眉：“吆，于恒。”
于恒：“……”
“那个女生，你班主任是谁？”
萧婉恬老实回答：“李明江老师。”
化学老师也是现在才注意到两人手中拿着的保温杯。一黑一白，除了颜色，其他地方简直一模一样。
她边掏手机边说道：“这也不用问了是吧，情侣水杯都用上了。”
两人依旧没说话，她刚刚都看见离得这么近了，再狡辩也没用。
化学老师抬手指了指角落上的监控：“监控就在你们头顶上呢，怎么，以为它是坏的？”
继续沉默。
化学老师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问道：“女生叫什么名？”
“萧婉恬，女字旁的婉，竖心旁的恬。”
化学老师又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又对着他们拿着的水杯拍了张照，说道：“行了，先回去上课吧。”
出了水房走了一段路，萧婉恬才开口问：“如果问谈了多久怎么说？”
一年半多，如果实话说的话萧婉恬感觉有点……不妥？在李明江眼皮子底下谈了一年都没发现，到时候他那面子估计也有点挂不住吧。
于恒考虑两秒：“说半年多？”
萧婉恬点点头：“嗯。”
“会有事吗？”于恒说。
指的是家长那边，萧婉恬明白，
“应该……问题不大。”她答。
于恒：“叫家长的话谁会来？”
萧婉恬毫不犹豫道：“肯定是我妈啊，如果叫了我爸才是真完蛋了。”
“阿姨是做什么工作的？”
“心理咨询师。”
“那应该比一般家长还开明吧？”
萧婉恬笑：“应该是。”
很快走到了教室，萧婉恬转头跟他告别：“我走了，拜拜。”
“哎婉恬。”于恒突然叫住她。
“嗯？”
“你…没事吧？”他似乎有点自责，“我是真没想到会这么巧。”
萧婉恬疑惑又满不在乎道：“没事啊。这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初中都不知道被通报过几百回了。”
于恒这才放下心，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也没再多说：“嗯，没事就行。”
回到教室，萧婉恬就开始给王昕说自己刚刚所经历的一切。
王昕听完小脸一皱：“啊，那你会不会回家反省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恬恬！”
萧婉恬：“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回家啊。”她想起什么又说，“哎呀没事儿，要回家也就回这两天，马上期中考试了，就于恒那成绩，他班主任可舍不得不让他考。他回来我应该也会回来。”
王昕竖起大拇指：“真实了。”
“哎，果然，成绩好就是有用，在学校无论犯什么事儿都会比对待学习差的宽容。”王昕说。
萧婉恬：“很难不认同。”
果然上课十几分钟后，李明江打开了教室门探身：“萧婉恬，出来一下。”
于是萧婉恬在全班的注视和小声讨论下离开了教室。
李明江没带她去自己的文科办公室，而是去了理科。
推门而入，于恒和他班主任果然在那儿。他的班主任是个入职不久的小年轻，于恒这个班是她当班主任后带的第一个班。
女老师身穿白色毛绒马甲，长发束成一个低马尾，正翘着二郎腿靠在座椅上给站着的于恒说着什么。
办公室还有另外两个女老师在看戏，听见门口的动静都往门口看去，好奇这个小帅哥的女朋友长什么样。
李明江就近扯了个座椅坐在于恒班主任旁边，手里拿着泡着茶的透明玻璃杯一直没放下，这时他慢悠悠地拧开瓶盖，然后指了指前面的一些办公椅，给于恒和萧婉恬说：“来孩子，坐下聊坐下聊。”
萧婉恬：“啊？”她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没想到，所以有点懵。
于恒看向他的班主任刘老师。
刘老师无奈摆手：“坐下吧。”
“谢谢老师。”已经是下意识的，先推了离萧婉恬近的那把椅子，放到萧婉恬身后之后，才推了自己的，然后他自己才坐下。
一套动作下来自然的不成样。把老师看的都愣了愣。
李明江假装没看见，悠悠开口：“来说说怎么回事吧。”
这已经是给他们狡辩的时间了，其实如果他们否认，李明江也就不想追问了，毕竟无论他怎么处理，月底都还是拿那些钱，何必自己给自己找气生，还费他时间。
于恒和萧婉恬也是这一刻才知道，李明江他这已经是佛系到不负责任的地步了。此时不知该爱还是该恨。
于恒现在是真的后悔刚刚他班主任一问他就爽快承认这件事了。此刻如果再否认，就他班主任那性格，肯定是没用的了。
安静一秒，他只好说：“就是那么回事啊。”
李明江不禁“啧”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给台阶不知道下呢。
于恒叹气。
这声叹气，李明江似乎反应过来，转头看了眼刘老师，他也懂了，看来是她那关怎么也过不去啊。
刘老师双手抱臂，靠着椅背，说道：“说吧，处多久了。”
于恒面无表情地撒谎：“半年左右吧。”
萧婉恬配合的也挺好，一脸“我知道错了”的表情，完全不笑场。
“你们家长知道吗？”刘老师又问。
萧婉恬：“不知道。”
“知道是不对的吧？”
“嗯。”
“那为什么还要做？”
“……”萧婉恬在心里默默骂她一句。这都是说的什么话。
“怎么，就是想找刺激是吧，啊于恒？”
于恒有点烦了，敷衍地“嗯”了一声。
他班主任更气了：“这是重大违纪知不知道？！”
“知道。”两人一前一后的回答。
“那在我们学校，重大违纪最轻也得是回家反省能懂吗？还有两天期中考试了，是不打算考了？”
李明江也心平气和地应一句：“就是。马上期中考试了，期中考完马上期末，期末考试完就高三了，你们两个成绩都不错，要是因为这事耽搁学习了怎么办呐。”
……
十几分钟后，刘老师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家长，于恒这才试图挣扎了一下：“不是回家反省吗，我们自己也可以回家的，就别麻烦家长大老远来接了呗？”
萧婉恬：“是啊老师，家长工作都那么忙，我觉得都这么大了，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就没必要麻烦家长了。”
刘老师：“不叫家长，回家反省完这两天让你们继续处吗？”她气笑，“而且你们见过哪个人重大违纪了还不通知家长？”
……你叫家长我们还是继续处。
“于恒，说你家长电话。”
于恒冷淡地报了一串号码。
电话是通了，但没人接，在于恒的意料之中。
“你这是谁的电话？”
“我爸。你——”
于恒后面本还想说你可以在微信上给他发个消息，他看到会回，但却一下子被刘老师打断。
“那你妈妈的手机号再给我说一下。”
萧婉恬听到这句话心里莫名一慌，下意识转头看于恒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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