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

次日，蒋霏带着吴邺来到白色暗房内。“这次要杀的人，是在地上近一周内侵犯了无数儿童的变态，不过巧的是他还是一名律师。”蒋霏有意说道。吴邺愣住了，为什么地上的人都有两副面孔？！这和他了解的惺都完全不一样。两人来到一间屋前，蒋霏将门打开，里面坐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小孩，你想杀的人长什么样？”蒋霏来到他身旁问。男孩默不作声地从挎包里拿出照片递给她:“他是我爸爸，我在来到这里之前……他把我和其他人关在地下室里，我从窗户逃了出来……是一个穿得很帅的哥哥把我带到了这儿。”长得很帅？岑恺吗？这人帅吗？蒋霏这样想着，但没说出来，毕竟旁边这位吴邺可是卧底警察。“那你他死了，你打算怎么办？”蒋霏问。男孩想了想，开口回答:“我想去姥姥家，那里没有坏人，而且妈妈已经去世了，只有姥姥一个人了，我想去陪陪她。”在惺都这样一个罪恶的城市里竟还有这样温暖的存在，蒋霏勾了勾嘴角，随后伸手在他脑袋上胡乱撸了一把。“色魔，原定价钱是六千，你有多少？”男孩很快在挎包里翻找起来，最后掏出一只金表:“这个，可以吗？”蒋霏接过手表，在手里掂了几下，随后攥紧:“成交。你在这儿待着吧，事成之后我会来再找你的。”片刻，两人来到擂台附近。“今天擂台附近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吴邺不解道。蒋霏嗤笑一声:“因为我还有一个大单子要办。”吴邺侧头看她:“要我帮忙吗？”“用不着，这是我个人的单子。”蒋霏很快回绝。吴邺的心里开始打鼓，如果这个单子涉及到地上的警察，那估计会引起公众恐慌。深夜两人来到一栋别墅附近。蒋霏很快找到了地下室的窗户，果然有被破坏的痕迹，两人很快翻了进去。刚一落地，直接被一个男人抓住。“你们是谁？！”男人压在蒋霏身上问道。蒋霏迅速将膝盖顶在他的要害处，男人疼得移开身子，吴邺迅速上前拿出手枪抵在男人脑袋上:“别动。”男人很快停止反抗。周围的孩子一个个被吓得不轻，有的抱在一起蜷缩在角落，有的则大哭起来。蒋霏站起身，拿出匕首，问:“把他们关在这儿满足你这个变态的要求，你图什么？”男人笑道:“图什么？当然是图快乐了！我每天替那些人谋不平，赢了他们觉得是我理所应当的，输了呢？就把所有过错推给我一个人承担！凭什么？！“之后我想了个办法，把他们的孩子一个个都糟蹋了，这样他们就能求着我，跪在我面前捧着我。一切都是我应得的！“再说了，惺都法律很宽泛，我有的是办法把自己从牢里弄出来，出来后，我照样可以继续干下去！没人能拦得住我。”蒋霏抬起匕首，但吴邺却抓住她的手腕拦了下来。“怎么？同情他？”蒋霏没好气道。吴邺严肃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他应该交给警察，这样应该更好一些。”蒋霏冷哼一声:“你没听见他刚说什么吗？”“惺都是很宽泛，但有一个点，背景雄厚者除外的人，擅自囚禁具有一定背景者将会处以终生监禁，永不得保释。”吴邺看向角落里的一个女孩，“我见过那个孩子，她的父母都是在惺都出了名的猎头公司董事，既然绑了她，那这位变态他一生就到头了。”跪在地上的男人很快怂了:“我……诶，二位，你们宽容宽容，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我错了，我马上放了他们，咱就当没见过行吗？”蒋霏将匕首收起，冷笑道:“得，回去又得挨骂了。”吴邺松开她:“做事别那么极端，总有其他办法。”“极端？”蒋霏被气笑了，“对付极端的变态，就得用极端的手法，让他们在死前意识到错误，但却为时已晚，这就是最好的除恶方式！”这回，吴邺明白了，蒋霏是绝对的恶，她就不是个好人，做着所谓“惩恶扬善”的事，但实际上杀人对她来说就是“善”，只觉得对方坏那就必须得死，没有退路，也没有宽容，更不相信这些走上歧途的人是有可能拉回来的。吴邺将男人的双手绑在水管上，之后从他衣兜里给警局发去消息，蒋霏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好了，警察很快就到，咱们走吧。”吴邺来到传窗边。蒋霏翻了个白眼:“走不了了。”吴邺皱了皱眉，难不成被发现身份了？一边想着一边将手摸到手枪的位置。“这里已经有了咱俩的指纹和其他痕迹，分分钟就能判断出咱俩去了哪里。”蒋霏很快解释。吴邺思索道:“但你不是已经被通缉了吗？就算发现那也没什么吧？”蒋霏轻笑一声:“那你呢？”“我……”吴邺被这话噎住了。对啊，那他呢？他现在是卧底，这要是被带回去地下城的人肯定得找警局麻烦。蒋霏看了一眼周围，这里密不透风，唯一的出路只有眼前的门和窗户，从窗户走指定得留下线索，那就只能从门走。蒋霏捡起地上的破布，她将破布垫在门把手上将其打开，屋内的孩子纷纷围了上去。“你们不能跟我们走。”蒋霏回过头提醒，“等着警察过来吧，他们会送你们回家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跟着我你们不会有好下场。”孩子们很快退后，蒋霏和吴邺很快开门离开，到外面后顺带将门反锁。蒋霏将破布塞进衣兜里，吴邺这才知道之前一直找不到蒋霏杀人后的痕迹是因为她每次离开都会在门上垫上东西后再开门，之后再将垫着的东西带回地下城进行销毁。回到地下城后，地下城内安静得出奇，蒋霏和吴邺走出电梯，随后躲进墙角。蒋霏有意地瞟了一眼吴邺，看来这些警察已经来过了。“走，先去暗房。”蒋霏小声说道。两人贴着墙很快进入到暗房内，这里头有不少打斗的痕迹，蒋霏迅速冲进那个男孩的所在的屋子，屋内的东西都有被破坏的迹象。“你还在吗？”蒋霏出声道。良久，里屋传来脚步声，蒋霏迅速拿出匕首，静静地盯着里屋的门。门很快打开，正是那个男孩。蒋霏很快松了口气，吴邺领着男孩坐下。“单子做完了，你可以回家了。”蒋霏将照片放到桌上。男孩点点头，开口道:“刚才，警察来过了，他们杀了很多人，是那个很帅的人告诉我里面有个暗道可以藏起来，我才没被发现。”“他人呢？”蒋霏问。男孩摇了摇头。蒋霏站起身打开暗道的机关，说:“你走吧。”男孩很快通过暗道离开了屋子。两人从暗房里出来，这才看到看台上有零星的尸块，擂台上地上都有着不少新鲜的血迹。“这是用什么杀的？”蒋霏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吴邺缓缓开口:“……新型炸弹？”这东西是局里新到的武器，但并没有经过试验，宋彬到底是怎么想的？蒋霏转过身看他:“你走吧。”“我……我能帮忙的。”吴邺开口婉拒道“你还想装？”蒋霏露出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吴邺。”吴邺迅速去摸腰间的枪，但蒋霏哪会给他机会，直接一脚踢在他的手背上，手上很快脱了一层皮，露出红色的组织。正当他想换只手，蒋霏已经冲了上来一拳打在他脸上，另一只手迅速拔出他的枪，对准他:“要么滚，要么死。”这回，不得杀害警察的规定已经不管用了。吴邺无奈退后，问:“你杀那么多人，以暴制暴，做着自己以为的‘善事’这就是对的吗？”蒋霏一枪打在他身后的墙面上，说:“你们这些警察用炸弹杀死和我一起生活的朋友，没搞清楚状况就给我们扣帽子，害得我们像过街老鼠一样只能生活在地下做着‘清理’城市的事，你觉得你很高尚吗？有的人他就不该活着，而你们却一再想要原谅他们，以为自己就是救世主，是拯救惺都的圣人。“我就问你，你这些天所见的那些猎物，你们有查过吗？你们知道这些暗房里的人都是求助你们这些警察无果才到地下找我们这些杀手的吗？你哪怕多花些时间去救他们，他们也不至于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到我们身上。”蒋霏将手枪收起，斜眼看他:“你滚吧，我会救他们出来的，哪怕是铲平你的破警局。”说完按下墙上的机关打开暗道。吴邺不甘地走进暗道，在暗门关闭之前，他开口道:“我会帮你揪出那个用炸弹的畜牲的。”暗门很快关闭，蒋霏迅速冲进自己屋内，将暗门打开，里面正是受伤的岑恺和陈泠。“其他人呢？”蒋霏问。岑恺扶着陈泠坐下:“……有一部分被抓去了，看台上的和暗房里的客户有一部分被带走了，至于接单的杀手死了一部分。”

陈泠叹了口气:“那个女的也太狠了，朝着暗房里扔了不少炸弹，连客户都不放过。”“先安排其他人出来善后吧，我去会会那个女警察。”蒋霏戴上卫衣帽子道。岑恺皱了皱眉:“既然他们想杀我们，那那条不得杀害警察的规定咱们也就能彻底无视了。”陈泠将自己的铁刺递给蒋霏:“把我那份算上，用这个杀了那个女警。”另一边，吴邺已经回到警局。“吴队！你回来了？！”宋彬又惊又喜，“你没事吧？蒋霏没伤着你吧？”吴邺冷眼看她:“谁让你用新型炸弹的？”

宋彬一下噎住了:“我……”

“你杀了多少人？”吴邺蹙眉道。“那些暗房里的人都三三两两的很容易杀，一炸就都没了。”宋彬含糊道。吴邺大声骂道:“谁让你杀的？！”宋彬愣住了，随后不服气道:“吴队，他们可都是杀人犯！怎么不能杀？！你怎么能和那些杀手一样有保护他们的想法？！”“那暗房里有一部分都是我们从未调查过的受难者！”吴邺大喊道。宋彬的脑子一下懵了:“……什么？里面……有普通人？”吴邺缓了缓情绪道:“有句话蒋霏倒是说对了。我们这些警察还真是不如一个摆设。”话音刚落，一支铁刺直接扎穿玻璃，最后正正地扎进墙里。蒋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