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雅宁站在门口，手中的诊断报告仿佛有千斤重。窗外是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笔挺的西装上，却驱散不了他心底的寒意。他松开领带，第一次感到呼吸如此困难。
他现在只要想到程盈的检查结果，他就觉得……揪心。
"中度贫血，情况不太好，而且她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根本就……没什么好办法，医生说她已经虚弱到不能冒然用药。"
"都快愁死你哥我了。"他无奈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希望自己能保持冷静。
医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入头皮。他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一个十七岁的女孩，身子能差成这样子。
"哥，医生怎么说？"简泽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颤抖。
简雅宁转过身，看到弟弟红肿的眼睛和凌乱的头发。这个平时最注重形象的弟弟，此刻衬衫皱巴巴的，领口还沾着泪痕。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你怎么就弄成这样了？你盈盈姐好醒了吗？"
"刚刚醒了一下，现在又睡了。"简泽琛咬着下唇，"哥，她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简雅宁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一个角落，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上回响。
"小语先去照顾盈盈，她身边不能离人。"
再次推开病房门，简心语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水湿润程盈干裂的嘴唇。看到两个哥哥进来，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睡熟啦。"
简雅宁点点头，目光落在床上的女孩身上。程盈苍白的脸几乎与白色的枕头融为一体，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她纤细的手腕上插着输液管，青紫色的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我去找过张医生了。"简心语站起身，声音压得很低，"他说家里那些补血的方子都用过了，效果不大。"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挫败，"头一回觉得家里那些自称医术高明的医生，这么没用。"
简雅宁走到窗前，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着外面的花园。
"都是我的错..."简泽琛突然哽咽起来，"要不是我昨天刺激她，她就不会晕倒了..."
简心语瞪了弟弟一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但看到简泽琛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她的语气又软了下来，"行了，你还是去洗把脸吧，别等会儿阿盈醒了看到你这副样子。"
简雅宁看着弟弟痛苦的模样，再看看床上虚弱的程盈，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他走到床边，轻轻摸了摸程盈的额头。温度正常，但触感冰凉。
"哥..."程盈突然睁开眼睛，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我吵醒你了？"简雅宁立刻俯下身，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程盈微微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在简雅宁心上。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安慰别人。他想起医生说的话——"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虚弱状态，所以很少抱怨，但这恰恰是最危险的。"
简泽琛扑到床边，握住程盈的手：姐姐，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程盈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擦去简泽琛脸上的泪水："泽琛，不怪你...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
简心语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但现在，看着程盈虚弱的样子，那些小心思突然变得那么可笑。她还是暂时不要争宠了，别真把阿盈气出个好歹来。
"乖乖的，"简雅宁揉了揉程盈的头发，声音低沉，"哪里不舒服告诉哥哥，不要忍着。"
程盈乖巧地点点头，目光却飘向还在抽泣的简泽琛。简雅宁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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