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分别是与夜缠绵的思念，叫人错失四季的光景，听到虫鸣鸟语，看到灯光月影，会想起心里的脸庞，也会暗自猜测对方是否也如此。

樱花开了，庙会修在樱花林，嫩红连成一片渲染开，花瓣如雨挥下，落在神的塑像上。

祈福的人双手合十许下期愿，樱花落在人的周围。

花林中心的庙宇为御三家空出，加茂家主已经带人坐下，这几个月对另外两家的争斗置身事外，不过今日也是要来看看这位禅院家的新家主。

五条悟抱手靠在庙外的一个石像上，没有尊敬的样子，看着下人们自己忙，也没有坐下的意思。

与惠分开快一个多月了，即使自己打探他的消息轻而易举，但五条悟说过给他自由，而且现在两人身上背负了家族。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来庙会祈福，惠说的没错，樱花确实漂亮，可他来这可不是为了看花，借着不多得的机会见见日思夜想的人罢了。

不过他没有如愿，领着人走进来的不是伏黑惠，而是一个干练凌厉的女孩。

叫禅院真希，禅院家族新一代家主。

众人都很震惊，因为家主之争而声名鹊起的伏黑惠并没有出现，五条悟也觉得有意思。

看来惠还是不愿意做被权力密丝缠绕的笼中鸟，不过他去哪了。

或许是找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又或许是在完成还没完成的事，不过这一切与他无关了。

五条悟也没有闲心继续待在这，他转身就走了。

回到自己的那棵樱花树下，五条悟倚着石头看风景。

冬去春来，鸟语花香，他没有注意一直所挂念的人就在身后。

俊朗的五官在吹动的发丝下更加好看，五条悟很少会露出这种忧郁又温柔的眼神。

樱花在他周围落下，花瓣轻抚过他却没有停留在他身上，一只鸟儿落在了他的肩头，他带着温柔的眼神用手托住那只鸟儿。

五条悟还是五条悟，清风也会为他停留。

伏黑惠看了许久，五条悟的一举一动都能被他珍藏。

伏黑惠走过去从后面抱着了他，像那次在雪地里一样。

“你不是从不去庙会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五条悟的心脏似乎停住了一拍，愣了一会才转身回应这个拥抱。

直到手触碰到发丝，真真切切感受到怀里人的温暖，五条悟才相信了这一刻的真实。

“因为我以为你会在啊。”

那日，手里握着带血的刀，在众人的臣服中，伏黑惠意识到自己还有其他活法。

这一次可以做出选择的人是他，于是没有向五条悟走去，停留在原地，想去了解自己被冰雪尘封多年的内心。

将家主玉佩给了真希，他走出了这个满是高墙，困住他多年的地方。

他去的第一个地方是伏黑甚尔战死之地，是这一切的开始，他将开得最好的一朵花插在了河边的土里，那是他给父亲的。

后来他便一直住在这里，看到了春日的花枝，街口嬉闹的孩童，他想起了很早之前的愿望，是做闲云野鹤看遍人间光景，可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他走过山间的水流，巷口热闹的烟火，都会想起五条悟，也许爱一个人是不愿意错失一切两人可以拥有的回忆。

他发现山河岁月抵不过爱人的眉目间。

他知道自己该回到五条悟身边了。

伏黑惠躺在五条悟怀里，有一搭没一搭讲着自己遇到的点滴，比如帮木匠做工划伤了自己的手。

花瓣落在了伏黑惠的脸上，被五条悟拂下，伏黑惠带着笑意看着五条悟，五条悟觉得怀里人的眼睛变得生动很多。

他握着伏黑惠纤细的手腕，那里缠着纱布，分别太久怀里人已经彻底没有自己的味道了，他握住惠的腰，作恶般在他耳边说：“我要检查一下你还有没有其他伤。”

伏黑惠明白了“检查”是什么意思，急忙抓住五条悟抓得越来越紧的手。

“我，我还有件事。”

五条悟停住了要把人抱回房的手，有点疑惑地问：“嗯？什么事。”

夕阳的余晖下，暖色照在两人脸上。

伏黑惠拿着篮子喂着五条家院里的猫，几只猫凑在伏黑惠身边乖巧地任他抚摸。

五条悟抱手靠在边上，有些无语地看着伏黑惠和他周围的猫。

喂得差不多了，他把篮子留在那里，去抱起了一旁睡着的小胖橘。

他将猫抱起来后对着五条悟说：“走吧。”

五条悟跟他一起往回走，问道：“惠只喜欢这只？”

“嗯，因为他是我的。”伏黑惠没有太多思考。

五条悟收回了眼神，嘴角微扬，两人依旧在残霞下。

他也只喜欢他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