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走在前面,把剑收回剑鞘中。范闲走在后面。
“你做了什么?”范闲问他。
“我没义务和你解释这些。”谢必安明显的情绪变化让范闲微微蹙了蹙眉。
“行。但今天只有我去见了李云睿,没人陪我。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一直在宫里陪着殿下。”范闲说。
“什么?”谢必安看着他,他又在想什么幺蛾子。
“李云睿的事没完,李承乾知道不会放过我。”范闲看的很清,“事我做了我也认,但承泽身边必须有人。他也舍不得你出事。”
“你…”谢必安没想到范闲能为殿下做到这种程度。
“你今天没见过我,去买些葡萄,回去吧。”范闲说。又补充道,“照顾好殿下,老师应该是留了药的,务必看着他喝下去。一日都不能错过。”
“……知道了”
“从东街那边的大路回去。”
谢必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范闲回了家,重重舒了口气。老师在那,终归放心。现在也不方便去那。
“嘶…”刚放松下来左肩又传来阵痛。
昨天的承泽着实难控制…又是推又是踹还偏不让走。范闲又怕伤了他,不敢用力。结果他自己往前凑。几次差点缴械投降,怕他发烧没敢泄在里面。一晚上又啃又咬,交卧缠绵。直至肿起,范闲知道他根本就是欲上心头。但终是不忍心再下不了腿。任凭人又哭又闹,也不再碰他。哭累了,终于睡着。
偏偏身子娇气的很,青青紫紫一大片。不忍直视,还有腿根的齿痕…
范闲光是想想身子就又要有反应,摇摇头驱散这些画面。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正巧若若进来,“哥,你回来了?”又疑惑,“哥出去穿的不是白衣吗?”怎的此时变成黑色了?
“就是这身。”范闲看着她脸不红心不跳。
“……”也行。若若没再多问。
“姨娘让我来给哥屋里的花换掉。”说着,若若把瓶子里的花拿掉,走出去一会又回来,重新装上。
“费心了。”
若若笑笑,退了出去。
范闲脱了衣服,昨日泡在水里又扯到伤处,又裂开,洇出血来。
药物的疼痛让范闲哼出声。怎么就好不了呢?!又用纱布缠了一圈才作罢。
等到包扎好,范闲坐在床上,整理思绪。李云睿回了京都,几次想杀了李承泽。李承乾准她回京都,可能还纵容她动手。
李承泽现在对他们没有威胁,一个亲姑姑,要置他于死地,一个亲弟弟,只想让他永远就在皇宫。
皇宫这地方,吃人都不吐骨头。偏偏这人还是本该与世无争的李承泽。
范闲坐在床上出神,连若若推门进来也毫无察觉,直到她出声,“哥你怎么了?敲门也不应?”若若看到范闲肩上缠的纱布,“哥怎么受伤了?!”
“没事。小伤。”范闲站起来背过身,却又听见若若开口,“哥你的背…”
范闲这才想起昨天李承泽细嫩的手指在后背留下的抓痕,他抓起衣服披上,“没什么,那什么,若若,怎么了?”
“姨娘让我叫你吃饭,父亲也在呢。”
“那、那快去吧。”范闲走出去。若若跟在后面。
“去哪了?”李承泽问谢必安。
“给殿下买了些葡萄。”谢必安没抬头。他深知自己根本不会说谎。
“嗯。”李承泽也没多问。
“范无救呢?!殿下出事,他是死了吗?”谢必安看到殿里没有任何人服侍,有些气急,那书呆子。
“喊什么?”李承泽皱了皱眉,“我没让人告诉他,免得他分心。”
“可是…”
“没有可是,去洗些葡萄我尝尝。”谢必安只好出去洗葡萄了。
不过吃了两颗而已。
“范闲呢?”李承泽问。从昨天闻着那花香有些眩晕时,他就知道有毒。也知道不可能是范闲约的自己,本来是想出去的,没想毒素蔓延那么快。根本来不及。
即使晕过去了,也能感觉到浑身的燥热,他自然清楚那是什么。
昨天的事情,他将将能记得起三四分,偏偏还是自己叫范闲的名字,从那人应他,他就知道是范闲。
“属下不知。”谢必安低着头。
“抬头。”李承泽看着他,谢必安抬起头,看着他,李承泽笑笑,“撒谎。”
“属下知罪。”谢必安熟练的跪下请罪。
“我有怪你?我问你,刚才去哪了?”李承泽步步紧逼。
“属下…”
“说。”
“属下和范闲去见了长公主…”
“姑姑回来了?在哪?我怎么没听到消息?”
听到李承泽有些迫不及待的声音,谢必安攥着拳,她这种人,竟也配让殿下如此关心。
“是偷偷回来的。殿下。”
“哦,想来也是。那你去干了什么?”
“……”谢必安挣扎了一下,还是开口,“长公主只见范闲,我在门口与燕小乙攀谈。他说…”
“说那日刺杀的箭是他做的。对吧?”李承泽接下他的话。
“殿下…”李承泽伸手示意他别说话,“昨天的事也是姑姑的手笔?”
“是。”
“猜到了。”李承泽笑笑。
“那你说了什么?”
“……”
说了什么?没说什么,燕小乙说话那一瞬间,谢必安的剑已经划破了他的脸。
“你说什么?!”谢必安歇斯底里,“为什么那么做?”
“只怪二殿下生在皇家,身不由己。”燕小乙说着,手里握着一支箭。蓄势待发。
“……”谢必安愣住,做了这么多,他们谁都不肯放过殿下。身不由己,难道殿下就该被他们压在脚底做他们往高处爬的垫脚石吗!?
不!殿下!李承泽!他是自由的。他才不是什么磨刀石垫脚石。他是李承泽。
燕小乙猛地抬手,利箭朝谢必安脖颈刺来。突然缓过神,下意识挥剑,偏偏划上他左手腕,筋脉尽断。以后怕是拉不了弓了。
谢必安倒是不怎么惊讶。他活该的。
想起范无救某天问过他,和燕小乙的箭谁快,当时嘲笑他书读傻了,剑和箭有什么好比的。
现在看来,剑快。
“范无救曾经问我,我们两个谁的剑快。现在看来,我的剑更快。”
李承泽明白范闲不来的理由。可不想,再听到消息,便是小范大人在朝堂之上被罚。
“杖三十。”
谢必安说出这话时,李承泽几乎从秋千上掉下来。幸好谢必安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