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春天了。
但最重要的还是李承泽的生辰。
可李承泽近日总浑不守舍,有时候谢必安站在旁边很久,回个头都会被吓一跳。范闲问,人也不愿意多说,只说是快春天了没精神。
李承泽不愿意说,范闲就更加仔细的照顾。谢必安平时就仔细现在恨不得吹进阵风都得知道东南西北。
“在想什么?”晚上,范闲看着靠在身边的李承泽,“这两天秋千也不王元了?”
“没。”李承泽换了个位置。
“小骗子。”范闲这样说,却没再追问。不想说,追问得到的答案,肯定不是想听的。范闲吃过的亏不想吃第二遍。
范闲勾起一缕青丝,(不过审)
站起来,
而李承泽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过审)李承泽没动作,还是皱眉开口,“范闲。”
李承泽把手搭在眼睛上,“我不想。”
范闲却说,“我知道。”
“我可以
文
你吗?”范闲看着他,突然问。
李承泽放下手看着范闲的眼睛。
范闲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又说了一遍,“承泽,我 可 以
文
你 吗?现在。”
李承泽没说话。(不过审)
范闲加深这个。(不过审)
“想不想去街上转转?”范闲松开李承泽,问他。
李承泽点点头。
还好。还好答应了。
“睡吧。”
“好。”
不想冷天的集市也是热闹的,李承泽站在一边看着不太熟悉的街道,有些不知所措。抓了抓披在肩上的大氅。
谢必安警惕的看着四周,心里早已把范闲八辈祖宗全问候一遍。
范闲注意到李承泽,伸手拉住他,“不习惯?”
“废话!”李承泽刚准备点头,谢必安没好气来了句,“怎么能带殿下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必安…”李承泽叫住他,也只能止住人的嘴,眼神还是像要生吞了范闲。
得,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轰然崩塌…
三人正争执着,李承泽突然感觉有人在扯他的衣服。
一低头,一个小姑娘,脸红红的,仰着头,扯了扯他的衣摆,“哥哥,你好漂亮。”李承泽一愣。
又见小姑娘伸手,一个糖人,指指远处一个老人,“奶奶说我可以把这个送给你。”李承泽接过糖人,笑着拉起小姑娘的手,也不管一旁还在掰扯的两人,向着老人走过去。
李承泽看看自己,什么都没有…也不是…有钱,很多。
那只好给小姑娘手里塞了很多过去。
到了老人面前,老人冲着那女孩挥挥手,“糖糖,快过来。”
“糖糖?你叫糖糖?”李承泽蹲下来,看着这个干净漂亮的女孩,摇了摇手里那个糖人,“这个糖?”
女孩含羞点点头,就往奶奶身边跑,躲在身后,露个脑袋看着他。
范闲和谢必安姗姗来迟,李承泽看了两人一眼,“吵够了?”
“没吵。”谢必安说。
“孩子不懂事。惊扰公子。公子见谅。”老人充满歉意的说。说着就去拉身后的孩子。
“没事。”李承泽就看着女孩笑。
老人去拉女孩时,摸到女孩手里的东西,“这是哥哥给我的。”女孩解释。
老人吓了一跳,忙去把所有银子都拿在手里,“公子不可。这…这…这怎么行。”说着就往李承泽手机塞。
李承泽回头有些求救般看范闲,意思很明确,“有来有回。我身上只有这些东西。她干嘛还回来?”
范闲忍着笑开口,“奶奶,公子喜欢您孙女,钱就给孩子留着,买些吃的玩的也好。”就推回老人的手。
“这…这…”老人显得有些无措,立在原地。
“公子大善人啊!”老人感激的说。
倒让李承泽脸上露出不正常的羞赧,摇摇头。
“公子稍等。”说着就拉起女孩进屋,再出来时,女孩手里多了三条漂亮的手绳。
“这是老身亲手编的,公子若不嫌弃…”
“怎么会。很漂亮。”李承泽蹲下来伸出手,女孩红着脸,给他系上。
另外两条,女孩走到范闲面前,“哥哥…这个给你。”,这时,范闲才注意到女孩手上有很多这种手绳。
谢必安也是,虽有些不情愿,还是蹲下来由女孩给系上。
“这叫什么?”范闲问了句。
“百岁绳。”好名字。
女孩给的糖人李承泽并没有吃。他不喜欢腻甜的东西。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谢必安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吵的头疼。最后糖人就到了谢必安手里。
有人的街道对于李承泽来说还是很新奇的,去过的店铺地摊,之前是想要什么自己拿,自然有谢必安给钱。现在这就有生气了。自己也能见见摊主。唯一一点,找钱好麻烦…
转了一天,回到宫里,李承泽几乎刚进殿门就甩了鞋。光着脚。
范闲皱了眉,“祖宗,天还冷呢。”
可李承泽回头,微微皱着眉,眼尾红红的,声音也是说不出的委屈,他轻轻抬了抬腿,给范闲看被磨的通红的脚,“可是安之,我的脚好痛…”
妖精…
范闲过去抱起他,李承泽也顺势扌娄上范闲的脖子。
脚痛这事,说假也假,说真也真啊。范闲拿出药膏的时候,李承泽有一丝后悔。
在药膏挨着破皮处的一瞬间,这丝后悔无限放大,“疼!”他想躲开,却被范闲抓住脚踝。
“过两日就是你生辰,你想挨着疼去淑贵妃那?”不想。但是真的好疼。
上完药,李承泽眼尾更红了。
范闲见他这模样,心疼啊,早知道转一会就带他回来了…
“困。”李承泽躺在床上,连被子都没盖着,就要合眼。
范闲只好给人盖好被子。
第二天李承泽死活不肯涂药,范闲看着耍赖缩在被窝里的人,摇摇头,还是软着声音哄他,“涂药好得快些…乖…”
“我不疼了,我不上药!”到最后,李承泽甚至闭了眼睛直接不理会范闲的软磨硬泡。
“……”范闲看着他这样,语气也冷下来,“听话。”
李承泽“……”
“过来。”
李承泽“………”
行。范闲一把扯过李承泽的被子,拽过人的脚踝就往外扯。“承泽,乖一点。”少受些苦。
可李承泽挣扎剧烈,范闲差点招架不住。等终于上好药,范闲泄愤一般咬上脚踝。
“嘶!”李承泽痛呼,“干什么!?范闲,哪都咬是吧!?”
范闲不回他,也不松口。这处咬完找下处,直到两只脚没一块完处。
“嘶—”
“范闲你!”李承泽看着布满牙印的脚踝,他想问问范闲是不是属狗…
“我早说了,承泽,乖一点。”
…………
生辰
“娘娘,您一早就守在门外了,二殿下一定回来的,您就别在这受凉了。”一旁春芽给站在门边向外张望的淑贵妃披了件衣裳。
“我知道…我知道…”她像突然回过神。
正这时,李承泽三人走过来,“拜见母妃。”
“拜见贵妃娘娘…”
“快,快起来。”她欣喜道。
“我还以为…”她没再说下去,但李承泽说,“母妃想念儿臣。儿臣自然要来。”
李承泽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屋里藏书多,平日饮食都是清淡,今日进屋却看见一桌子饭菜还有酒。
“母亲…”
“你生辰,母妃…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索性就都做了点…但酒是你之前总用的琉璃醉。”她有些窘迫的解释。
“谢母妃。”
“还有几日?”
“……”李承泽并不想回答。但范闲开口,“三日。”
她点点头,没说什么,给李承泽碗里夹了很多菜。
又提醒他,“天还没那么暖,别穿这么单薄…”
李承泽只顾往嘴里塞饭,点点头。
淑贵妃笑着看着李承泽,她好像很久没这么近看过自己儿子了,漂亮又坚韧的…该怎么描述呢…像整朵的山茶花。
今天他们说了很多很多。
临走时,她忽然叫住他,“承泽,不必挂念母妃,大胆的活。”
“……”李承泽看着她。
转身,跪下,是大礼…拜别礼…
范闲和谢必安也跟着跪下。
“儿臣记着了。”
这一次,淑贵妃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