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黑风口,南诏的风果然带着不一样的暖。
漫山遍野的凤凰花燃得热烈,殷红的花瓣落在青石路上,像铺了层碎霞。
阿奴挣脱唐钰的手,踩着花瓣往前跑,银铃在风里脆生生地响:“你看你看!真的有凤凰花!比圣姑画的好看一百倍!”
唐钰笑着跟在后面,后背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却忍不住加快脚步——他怕这丫头跑太快,又被路边的荆棘勾住裙摆。
李逍遥牵着灵儿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掌心的定魂玉,忽然指着远处的炊烟:“前面该有村落了,咱们去歇歇脚,顺便打听下拜月教的动静。”
月如将长剑归鞘,瞥了眼身旁的晋元:“你懂南诏的方言吗?别到时候鸡同鸭讲。”
晋元从行囊里摸出本泛黄的册子,笑着晃了晃:“出发前特意查了《南诏风土记》,日常交流该是无碍。”他翻到某一页,指尖在字上轻点,“据说最近拜月教在各地抓取童男童女,说是要举办‘祭天大典’,村民们都吓得躲进了深山。”
赵灵儿脚步一顿,眉头微蹙:“拜月教向来以‘教化万民’自居,怎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话音刚落,就见前方村落的路口,一个老妇正坐在石头上抹泪,身旁跟着个五六岁的孩童,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阿奴率先跑过去,蹲在老妇面前,用半生不熟的南诏话问道:“阿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呀?”老妇抬起布满皱纹的脸,看到他们一行人的装束,眼神里先是警惕,随即又染上绝望:“你们是外来人吧?快走吧!拜月教的人明天就要来抓我孙儿了!”
众人闻言心头一沉。
老妇哽咽着说,拜月教主说最近南诏水患频发,是因为“地气不灵”,需要用童男童女的血祭祀河神,才能平息灾祸。
村里已经有三个孩子被抓走了,至今杳无音信。
“简直荒谬!”月如怒而拍剑,“水患分明是河道淤塞所致,怎会归咎于孩童?”
晋元蹲下身,轻声安抚老妇:“阿婆,我们是来对付拜月教的,你别怕。”他转头看向众人,眼神坚定,“明天我们守在这里,绝不能让他们再抓走孩子。”
赵灵儿握住老妇的手,掌心的定魂玉泛起柔和的光:“阿婆,相信我们。”她的声音温柔却有力量,“女娲后人的使命,就是守护一方生灵。”
老妇望着灵儿清澈的眼眸,忽然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多谢神女!多谢神女!”
当晚,众人在村里的破庙里落脚。阿奴跟着老妇学做鲜花饼,面粉沾了满脸,唐钰坐在一旁,用干净的帕子轻轻给她擦脸,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月如和晋元在庙外勘察地形,商量着伏击的计策,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影子依偎在一起,渐渐拉长。
李逍遥坐在灵儿身边,看着她对着窗外的月光出神,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赵灵儿转头看他,眼里映着星光:“我在想,娘亲当年是不是也像这样,为了南诏的百姓四处奔走。”她摩挲着定魂玉,“以前总觉得宿命是枷锁,可现在才明白,所谓使命,不是被迫承担,而是心甘情愿为想守护的人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