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两次出逃的经历,都太过玄幻了,并不像是一个六岁孩童的作为,我还是引起了他们的关注。不过也没关系,我还有利用价值,并且很大,所以暂时死不了。
我原先是和很多孩子一起住在一个大通铺,大家对我的关注也很少,不过也是因为先前的事迹太过引人注目,我被调到了一个单间。
这时我才发现,我对这所孤儿院,对这一群人了解太少了。先前我一直是住在那个通铺,所有的人都是用代号称呼,甚至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直至那次觉醒,就会带到了另一个类似庄园的地方,学习怎么去杀人。各种格斗技巧,机械都学过,像一个机械般不断的汲取着,但却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其实我曾经,在六岁那一年没能成功觉醒,就已经预示着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弃子。他们所认为的最好的时间,是10至12岁,因为在这个年龄段,孩子们都会有相对足够的力气,并且也会伪装,即使是杀人被发现,也可以视作相对无罪。而曾经我是在12岁才得以觉醒,早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再加上我那很普通的异能,充其量只能做一个后援。
可我却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各种技能我都学的会,只可惜,单纯依靠肉体的能力杀不死那些异能者,其实基本上每一次任务我都只是当一个后援,稍稍简单一些的,会让我一个人去,又或者就是想让我去送死,然后示个威。
但我却很争气,那次需要破窗而入的任务,是曾经好几个异能杀手都没能完成的,让我去,不过是因为接了雇佣,在敷衍敷衍雇主罢了,五人死,单子散,是这里的规矩,但他们没想到,我这个作为第五人去送死的普通角色,却完成了任务。
于是他们就肆无忌惮的用起我来,终于我这个用肉身作战的普通辅助,还是死了。
所以我是真的不明白,也非常不清楚,被这么关注是好是坏,我也无法判断。不过这边的床是真的很大,很舒服,先睡一觉,睡一觉醒来事情不会变,但我起码睡得很好。
一觉睡到自然醒,也才七点过,没有吵闹声,没有叫我起床,我不理解,但我也不愿多想,这里很多人,他们会密切关注着我,所以我的每个举动都可能关乎到我的生命和未来,我或许应该再小心一点。
我像往常一样,走到院落中,找到之前一直管理我的员工,他也没说什么,我也自然而然的和原先的孩子们呆在一起,直到吃午餐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个人。
“跟我走。”他面容很庄严,眉宇间透露出一丝肃杀的气息,他不像是那位领袖的手下,更像是合作伙伴,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还有自信,应当是一位很成熟的猎手,手上有茧子,并且很多,枪和刀都有,隐约中,我看见他的纹路在眼眸,他确实是异能者,但绝对不是那种只靠异能的人。
于是就跟他走了,他带着我来到一间房间,然后又带着我走进地下,此时我便意识到不对了,这条路我从来没有走过,我也从来没有听别人说,但他的气质却又让我认为他是可信的,像他这样的人,不屑于杀我,强者只有跟强者相杀才是一种光荣,像我这样的蝼蚁,他是不屑于看我一眼的。
拐了很久,在看见光芒的那一刻,我怔了一下,太熟悉了,那是我那位母亲工作地方的后院。
他们是有联系的吗,我开始不解了,我那位母亲认出来我了吗?我也不清楚。不过,虽然很久没见了,她好像还是一样的年轻,干她们那一行的似乎都很难老去,因为老去就意味着死亡,意味着被抛弃,那是社会意义的和精神层面的双重死亡。
“秋兰,这是你的孩子吗?”那成年男人发话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母亲只是瞥了我一眼,就低下头,慢慢沏起茶来。
“倘若不是,那人要我教他,把他练成杀手,生死难料,倘若是,把他还给你,任你处置”
我不是很喜欢他们这种语气,他们把我当做一件物品,可以随意的赠送买卖,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我无论到哪都能好好活着。
“我既然已经把他扔了,又何必问这么多呢?”
“你说的扔了,是先联系那个人,然后特意放在离那里只有两条街的垃圾桶里。”
“那又如何?”母亲说着,轻轻的抿了一口茶。
“那我最后再问一次,这个孩子,你收不收?”
“秦,就算我收了,他又能怎么样?他跟着我和跟着你们有什么区别吗?你们能给予他基本的吃穿,可以给他一门本事,让他安身,而我连自己的安稳都控制不好,你与其问我,倒不如让他自己选。”
那个被母亲叫做“秦”的人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我“你想跟谁?跟着我,我会把你训练成一把刀,从此以后,听命于上面,你可以有片刻的自由,但更多时刻你需要随时准备出刃,或者跟着你的母亲,呆在这里。”
“跟您。”我甚至不需要一点时间思考,母亲很好,但我要保护母亲,而不是要母亲保护我,况且眼前这个人给我一种他很强的感觉,那是纯粹肉体的强,不需要依托于异能,他可以徒手,用刀,用枪,用一切所能杀死想杀的人。我也想像他一样强大。
然后就是坐车,我也不知坐了多久,只是天渐渐暗淡了,然后,两旁的东西我也逐渐没了一丝印象,这是我曾经一次都没来过的地方,还是有那么一丝恐惧的,或者说我其实一直都很恐惧,不过真的没有关系的,我会尽可能的努力的。
为了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