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澜把装备放到屋子里,转身走出房门,站在外面竹子搭成的“阳台”上,房子这面正对着外面的雨林,这时已经是傍晚,斜阳照射在雨林里高耸入云的树木上,还别有几分意境。
海卿走过来站在她身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嗯~空气还挺不错的,怪不得族长他们要跑到雨村那隐居呢。”随后话锋一转,“不过现在看着这林子煞是好看,明天进去可就不一定了,蛇啊,虫子啊,咦惹,想想就膈应。”
海澜点点头表示赞同,转身往屋里走——她听见了底下段瑞吩咐手下人来喊他们吃饭——还不忘拉着张海卿:“走了吃饭。希望明天那几个人别给咱当累赘。”
刚拉开房门,就看见了那个手下举着手正准备敲门,两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一边闲聊一边向楼下走去。
楼下两张大大的圆桌,上面摆满了当地的食物,段瑞吩咐自己的另一个手下给众人倒酒。
张海澜勾起嘴角:“这么丰盛,跟断头饭似的。”
海卿看那倒酒的人手下一顿,赶忙用胳膊杵了一下她,示意她闭嘴:“你懂什么,人家这是鼓舞士气的。”
张海澜耸耸肩。
段瑞听他这么说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顺手拿起一瓶酒扬了扬:“这是当地的椰子酒,香气醇厚,两位小姐要不要尝尝?”
“我们还是不了吧,喝醉了耽误事了就不好了。”海卿说着推辞道。
“不打紧,这酒没啥度数,比大陆那面的那个……9度啤酒度数还低。”
其实两人倒挺想尝尝鲜,听他这么说也就应了下来。
楼梯一阵脚步声响,威瑟夫走在最前面下了楼:“饭都准备好了?那还等什么赶紧吃啊。”
梅若兰跟在后面也笑着说:“是啊,早点吃完早点休息。”
段瑞招呼大家落了座,举起一杯酒对众人说:“这一杯酒我敬各位,祝我们此去一帆风顺,平安归来!我干了。”说罢一饮而尽。
海卿放下酒杯,在下面悄悄和张海澜说:“这小孩,还怪有号召力的啊,看那几个跟他们老大来的手下,都兴致勃勃的了,刚刚不说这知道这家伙才十几岁。”
张海澜感觉那椰子酒入口清爽椰香浓郁,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才低声笑了一下说:“就是,还‘我干了’,不知道的以为是多少度的白酒呢。”
饭桌上气氛活跃,聊到开心处也不知道怎么这椰子酒也能让威瑟夫酒精上头,命自己的手下从她们带的物资里拿出几瓶烈酒,非要请众人品尝,不过除了那几个欧洲人,段瑞梅若兰他们倒是有分寸的,只说喝一口聊表谢意。
等那威瑟夫的手下拿着酒来到海澜海卿的面前想给她们满上时,两人却不约而同用手盖住了杯口。
旁边威瑟夫面色一变,三番五次在两人这碰钉子让他感到烦躁:“二位,段先生和梅小姐都喝了,你们也喝一口意思一下吧。”
张海澜没说话,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海卿瞥了一眼她,道:“恕不能从命了,我们家澜啊,喝一口就倒,醉了还会发酒疯,等到时候要失手把您打了我可拦不住。”张海澜在桌子下面踢了她一脚。
威瑟夫轻蔑的笑了一声,分明是——就她,还能打到我?——的意思。
“那您喝一口吧。”
“她对欧洲酒过敏,喝一口吐你一身。”张海澜终于放下筷子,但一开口就得罪了俩人。
“你!”威瑟夫一拍桌子准备发飙,被段梅二人好说歹说劝了下来。
海卿对身旁的人翻了个白眼,小声:“我喝了先吐你一身,死洁癖。”
“谁让你说我发酒疯。”“幼稚。”“反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又见天色已晚,准备再坐一会儿就都去休息,没想到变故突发,只听外面一声尖叫,张海卿环顾四周,发现少了一个威瑟夫的手下,立马起身冲了出去,张海澜紧随其后。
他们在院子一个杂草丛生的角落找到了他,那人裤子还没提就坐倒在地,张着嘴巴,双眼死盯着前方瑟瑟发抖,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手电筒掉在旁边但还没灭。
威瑟夫过去给了那人一个嘴巴把他打的清醒过来,用英语问他怎么回事。
海卿顺着刚刚那个人的目光看去,隐隐约约看见草丛里有一个影子,不过天色太黑又离得远,只好走进几步拨开草丛。
张海澜在她后面捡起那人的手电筒一照,就看见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面前。
她转身对大家说:“别问了,是这东西。”她用手电晃了晃那玩意儿,大家才看清那是一个面目狰狞的佛像。
“没出息的东西,也不知道他带出来干嘛。”张海卿意有所指,继续说,“估计是他正在上厕所,突然感觉前面有个东西,拿手电一照就看见了这破玩意儿,但没看清是啥就被吓破了胆。”
威瑟夫自觉没脸,又甩了他一巴掌:“傻缺玩意,净给我丢脸。”
段瑞皱了皱眉:“这东西是……佛像?我小时候回过几次国,但去寺庙里都没看到过这么……”
“奇怪的?”张海澜接上他的话,“中国和越南缅甸这面的佛教都是印度传来的,不过中国的是大乘佛教,庙里供的大多是菩萨,越南的就不同,是小乘佛教,供的一般是佛。”
这时梅若兰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那佛像,只见那佛像双目圆瞪,盘腿坐于底座之上,一条蛇盘旋在他的腰腹,蛇头搭在其肩部。
“虽说是小乘佛教,但这佛像的雕刻手法,服装都和中国佛像极为相似,像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风格。”梅若兰若有所思的说道。
“魏晋时期?”段瑞一脸疑惑。
张海卿反应了过来:“魏晋那会中原战火纷乱,北人南迁十分普遍,那时越南属于中国的郡,许多文化都传到了这里。不过看这佛像的表情还有这蛇,应该是被魔改了,可能和一些邪教之类的有关。”
段瑞忙把村长叫来,村长告诉大家,这佛像是村中有人从雨林里带出来的,但回家后又感觉这东西邪性,便交给了村长,村长家的孩子每每看到这佛像都害怕大哭,村长又担心这东西有灵性不敢毁坏,便把他扔到了这角落。
大家听了之后对这雨林不安的感觉又增加了几分,纷纷祈祷阮栎进雨林找的宗教东西可千万别跟这玩意儿扯上关系,总感觉和这邪教对上不是什么好事。
这会已经是晚上11点,再不睡明天就不一定起得来了,众人便纷纷打了招呼回去睡觉。
海澜海卿也累了,没聊几句便都睡了过去。
海澜刚睡着边感觉自己走入了一片虚空幻境,四周漆黑一片,她往脚边一看,一块半米高的石碑上几个字形奇怪的汉字,写着“玄地幽冥”。她心里无语,这乌漆嘛黑的,可不是“玄地”吗,真会起名。
她抬脚向四周走去,可无论向哪边都会重新看到这石碑,她暗骂一声,就不能让我看到点其他东西吗?
没成想她的愿望还真成真了,可却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堆红黑相间的环节蠕虫从她前面飞快的爬来。
“我靠!”海澜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飞速转身狂奔,不过她每次扭头都会发现那大部队离自己又近了一点。
正在这时,她看见自己前面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升了起来,又跑了几步发现是一只黑鳞大蟒,她暗道不妙,在身上摸了两下没摸到自己的蝴蝶刀,回头看了看大部队,又抬头看了看巨蟒,心想今天不会就交代在这了吧。
但她脚下到没停,她宁愿被巨蟒吞了也不愿意碰到一只虫子,正想着,只见那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朝海澜伸来,她避无可避,眼前一片漆黑。
“我靠!”张海澜骂了一句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一摸浑身是汗,“跑死我了。”她心说。
摸到卫星手表,发现已经五点,集合时间是六点,外面天已经有了点亮意,她也没心情睡了,走下床准备去洗个澡。
转头一看海卿睡得四仰八叉,不由得内心再次骂娘:为啥不是你做这恶心梦!
海澜足足洗了四五十分钟她才觉得把那大部队从脑袋里冲走,换好衣服刚坐回床上就听见隔壁段瑞房里有动静:得,迷瞪一会也没时间了。
果不其然,没过五分钟,理段瑞最近的房间门就被敲响了:“张小姐,我们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
又是那个该死的手下,张海澜在心里默默想了五种方法把他做掉。
身后叹气声响起:“唉~怎么这么早,困死老娘……海澜?你这咋,衣服都换好了?”
后者给予她一个死亡微笑:“睡得好吗,我醒了一个小时了。”
“我去!卷死你啊?!”
海澜就保持着那个死亡微笑给她讲了刚刚的梦,得到的却是张海卿无情的嘲讽:“哈哈哈哈哈!幸好不是我做这梦,你洁癖治好没?哈哈哈哈哈哈!”
“滚!”一个枕头飞过去打断她的笑声却被海卿精准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