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段迟感觉胸口搭了块石头，使得他喘不上气。
缓缓睁开眼，挤压感更写实，他动了下，胸口沉甸甸的东西也跟着收紧。
段迟彻底清醒，自己被沈妄环在怀里，胸口如石块的东西是他的胳膊。
段迟不由自主红了脸。
早知道会出事的。
他又轻轻动了下，感知到脖子下并非柔软的枕头。
段迟：“……”
草……
W操！
“……靠”
砰一声响，沈妄身上裹着被子，坐在地上迷迷糊糊揉着脑袋。
“起了”
段迟冰冷沙哑的声音传入耳朵。
他睁开一只眼，勾起唇角，“好特殊的叫醒服务”
“靠……手麻了”
段迟拉上卫生间的门，脸红心跳。
刚冲了把脸，门被人哗一声拉开。
他猛的回头看去。
沈妄若无其事的站到他身边，拆牙套，挤牙膏，刷牙。
段迟吞咽一下，强装镇定重复他的动作。
“你很喜欢动物园啊”沈妄突然含糊不清的问。
“哈啊？”段迟挤牙膏的手一顿，抬眸望着镜子里的沈妄。
“才八点就起了”
刚才只顾着害臊，没看时间就把人踹下来了，早知道这么早，忍忍也行的。
“想尝尝这的早餐而已”段迟把牙刷塞进嘴里。
半分钟，沈妄突然说：“好像同居的样子”
段迟抬头，看见镜中站着的两位刷牙的少年。
段迟看见沈妄耳尖的红，相呼应的耳尖也立刻红润起来。
草。
段迟迅速漱口冲了把脸匆匆离开。
沈妄出来时段迟已经穿好衣物站在玄关处。
沈妄边换衣服边问：“想好去哪吃了吗？”
“看攻略，离我们不远有家灌汤包店”
沈妄打了个哈欠，又抬起左手活动。
“我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什么？”段迟的目光从手机上挪开，看见沈妄正揉着自己的胳膊。
“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就麻，不会是颈椎病吧”
段迟瞬间心虚，“小小年纪什么颈椎病，估计就是睡觉压的，走不走”
“哦”
…………
动物园一日游没什么好说的，刚进去没多久就因为下雨被迫在园中奶茶店待了一下午，动物们不得已被迫下班。
游乐园那天倒是阳光明媚，甚至有些闷热。
段迟坐在长椅上吃雪糕，目光看了眼远处买票的沈妄。
沈妄走向段迟的路被人拦住，他一脸笑意打发走两位女生才又走过来。
“久等了，售票员一直在给我介绍国庆优惠项目”
“然后呢？”段迟说。
然后？沈妄一脸懵，想起什么，道：“那两个女生啊，问路的”
这年头没导航吗？段迟心说。
“再不吃化了”沈妄勾唇指着已经在融化的雪糕说。
“不吃了”段迟把雪糕塞进沈妄手里，粘腻的雪糕落到沈妄手上，他从兜里掏纸的功夫，抬眸段迟也被搭讪。
他还掏出手机，像是扫了女生的二维码。
女生走后，段迟回头看迟迟没跟上来的沈妄。
“干什么呢？”
沈妄：“……”
沈妄走到他身边，舔了口雪糕，欲言又止。
“先玩什么项目？过山车？”
没得到回应。
段迟有些不耐烦地看向他。
“沈妄”
“嗯”
“你在干嘛？”
那人突然停住，一本正经地问他：“你是双吧”
“什，什么？”
“就是，也可以接受女生，对吗？看到漂亮的女生还是会有反应对吧”
“你是在自我介绍吗？”段迟平淡地问，“这不是你的作风吗？”
沈妄突然语塞
“不是”他否认道，“我不喜欢男的，但我喜欢你”
段迟一怔，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你突然怎么了？”
“刚刚那女生加你”
沈妄声音不由自主放轻，最后差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段迟一脸笑意，“她要我裤子链接”
“……”沈妄抬头，迟来的羞涩爬上脸颊和耳尖，“我……”
“噗……”
沈妄不可思议的目光落在段迟满是笑意的脸上，突然又释怀了。
原来他喜欢看人出糗啊。
“这你也会吃醋”段迟盯着他，毫不避讳，“何况我呢”
吃醋？段迟又吃醋了？因为刚才那两个问路的女生吗？
除了醋意外，沈妄感觉还有股暖流在心头涌出。
“你才最该让我担心吧，你是接受女生的，而我是真真正正的gay”
段迟盯着沈妄脸上耳朵上的红潮，打算不再作弄他。
“玩什么？”
“都行”
…………
这两天都累坏了，几乎每天都在徒步。
在出租车上。
段迟靠着窗户熟睡，沈妄趁这会儿功夫把电话卡取出来，又登录另一个微信，屏幕上立刻弹出各种条条框框。
沈妄眼睛往上，霸占段迟身下的是沈母，这次出游他没有跟沈母说，以至于她光临沈妄公寓不见他踪影。
车辆停在熟悉的T字路口，段迟拎着行李箱下车。
身后又传来一声关门声。
段迟回头看去，沈妄推着行李箱，他脑袋跟着那人转过去。
“走”沈妄说。
“你困蒙了？这是回我家的路”
“我知道”沈妄握行李箱拉杆的手收紧，“太困了”
段迟无奈叹了口气。
回到家不顾三七二十一，两人往床上一躺就睡到了半夜。
沈妄第一个醒过来。
他坐在院子里，手机嘟嘟声绕着耳朵响了半晌。
“沈妄，你在哪？”
“在外面”
“你这几天去哪了，为什么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
“玩”沈妄紧盯地面，“我不能有自己的空间吗？”
“沈妄我……”
“妈”
对面被沈妄的这声妈怔住。
沈妄见对面冷静，才慢慢说：“我好好学，你除了学习，能别管我吗？”
“什么叫不管你？”对面默了半晌才问。
“我在哪，在干什么，跟谁，多久回来这些我只想我对象管，我也不想自己家有个监控，你这不是管教，你太极端了”
“你做的事永远都是错的，我说你们也不听，已经造就的无底洞，是填不满的，你现在想表现的爱我的样子对我而言，太累了”
“我不想把话说这么绝，什么断绝关系，你也会难过吧”
“沈妄，妈妈都是为你好啊”
“我不是为你好，我在为我们好”
沈妄抿唇，“行吗？还是说一定要断绝关系”
对面沉默一阵，“沈妄，妈妈尊重你的选择，可你这样又何尝不伤我们的心呢？你爸爸的心脏病很严重，你知道吗？那次后他不再管你，不是不管，是没办法，他在医院里，天天想你能不能听话点，争气点，可你为什么就是说不听呢？”
沈妄无言以对，最后妥协般地叹了口气。
“你们想要怎样的儿子”
“我们只要你听话”
“好”沈妄盯着地面，眼里渐渐暗沉下来：“我学，我报备，你们说什么我都做”
“真的吗？”
“嗯”沈妄抬头盯着天上的月亮，“让爸别气坏身子，我以后会好好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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