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段迟坐在座位上哈欠连天，冯落终于忍不住问：“没睡好？”
“嗯”
“又熬夜刷题了？”
“没”
冯落半信半疑地望着他，看见他把笔尾摁到试卷上写写停停。
没写出一个字。
冯落一脸担忧，“……段迟，那是笔尾，不是笔头”
“什么？”段迟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冯落看着他默不作声地把笔来回翻了好几次，段迟看明白了。
尴尬地把笔转过来。
“你到底怎么了？”冯落又问。
还不是因为沈妄今天一早发消息说有事没一起回学校，到校了也看不见人，敏感的段迟认为沈妄生气了。
“心不在焉的”
段迟冷笑一声，做了个深呼吸道：“很喜欢的试卷没抢到”
“叫什么名字？我给你弄来”
“……”
“稚青他爸妈什么都给他屯，一定有”
“不是很想要了”段迟扶额盯着桌上的试卷。
“都坐回去，准备早读了”唐若曦拿着语文书走上讲台。
冯落从段迟身边站起来，“你真奇怪啊”
“……”
段迟蹙眉垂下头。
都是沈妄，真的要疯了。
早操时间，段迟并没有在八班队伍里看见沈妄。
他借着上厕所的间隙给沈妄发了很多消息。
直到中午放学，消息都没有得到回复。
……
“吃食堂算……”一人看见走廊上的段迟语气一顿。
段迟冷淡平静地与他对视。
“沈妄呢？”
“呃……妄哥……”那人眯眼懵了。
段迟不耐烦地蹙起眉，“他在哪？”
“……训练”
那人抬头瞄了眼门口的八班门匾。
“年级第一找……”没等那人身边的问完，段迟转身就走。
走到体育馆没看见沈妄，只有几个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球员。
“沈妄呢？”段迟抓住一个身着X队服的人问。
“去更衣室换衣服了啊”
“谢谢”
几个视线盯着段迟的背影。
“年级第一找妄哥？”
“对啊，好奇怪”
“不会是要打架吧”
“打什么？你不觉得他们见面的太频繁了吗？”
“对，放学我还看他们一起走呢”
“我还看见妄哥给年级第一拿书包……”
三人一言难尽地盯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段迟迈着步子，浑身戾气。
就算训练，起码也说一声。
半天不见人，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
身后传来脚步声。
刚换完衣服的沈妄回头望去，看见一身戾气的段迟。
沈妄：“……”
段迟：“为什么不回消息？”
“静音了”沈妄声音冷淡敷衍，手上的熬药也拆下来，裹着纱布。
“所以呢？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段迟质问道：“起码告诉我什么事。”
沈妄平静地盯着他的眼睛，“我训练了一上午，你见面就冲我吼，也没问我还有没有因为昨晚生气，累不累。”
段迟这才看见那人脸上的疲惫与失望，气被瞬间冲散。
“……”
沈妄转开头，“我饿了”
“对不起”
沈妄又把头转回来。
段迟低头，盯着那人的手，“怎么样……你才不生气”
“你觉得我怎么样会不生气？”沈妄反问他。
段迟犹豫一阵，下定决心，抬头靠近眼前人。
突然一阵温柔落在唇上，包括脸也感受到，鼻尖传来清爽的洗手液的味道。
他睁开眼，木讷地盯着沈妄。
“这里是学校，年级第一”沈妄平静地盯着他的眼睛。
段迟视线一挪，看见他耳尖刺眼的红。
段迟后退半步，离开那人的手。
段迟渐渐有些尴尬，浑身发热起来。
“那我先回去了”
沈妄突然拉住他的手腕，身影罩下来，段迟耳边传来他低沉磁性的声音。
“我们一起回家，可以牵手吗？”
段迟一怔，心脏狂跳。
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取而代之是羞涩的红润。
沈妄心像要跳出来，微微收紧握段迟手腕的手，又轻声问：“不可以吗？”
声音粘腻沙哑。
段迟心头一颤，有些把持不住。
再这样下去好像有点危险。
“你不生气了吗？”
段迟声音不由自主放轻。
沈妄摇头，“牵手就不生气”
段迟吞咽一下，沈妄在心里后悔刚才阻止段迟亲他。
“那我们牵手”段迟沉默片刻才说。
沈妄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听见段迟的话没冷静，反而更激动。
他愣怔着不动，段迟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
“没事”沈妄说，“我们才在一起多久，接吻会太早了”
“嗯”段迟想都没想，“以后不会了”
“不是”沈妄轻轻摇头，温柔地解释：“以后可以，最近不行。”
“以后跟别人谈，也不可以这么快……”
沈妄意识到什么摇头，像是自言自语，“你不会跟别人谈，我们谈一辈子。”
段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沈妄蹙眉，“笑什么？”
“你像个小孩.”他如实回答。
沈妄也没忍住。
段迟却突然说：“那也没错，我们谈一辈子。”
沈妄吞咽一下，在心里直想把刚才的话收回来，因为现在他太想亲段迟。
终于他松开手，离开段迟耳边声音才终于大了。
“等我再换双鞋。”
“嗯”
段迟歪头看他，“今天干嘛训练一上午？”
“模拟赛”沈妄回答道。
段迟点头往后退两步靠到柜子上。
“下午还有”
“嗯”段迟又点头，“没观众？”
“替补算吗？”
“算……”段迟眨眨眼睛，“……吧”
沈妄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他：“我帅吗？”
“什么？”段迟被他问懵。
“我……”沈妄突然顿住，勾唇又问：“……我帅吗”
段迟低头忍笑：“帅，打篮球的时候也帅”
沈妄满意地点头，拿着鞋走到椅子前坐下。
“吃什么？”他突然问。
“随便”段迟随口回答。
沈妄又低头，脚上的鞋已经套好，只是被段迟吊起来的胃口还没消停，眉心被他揉了揉，视线又往段迟身上飘。
少年身体修长，样貌清秀，下颌线干净利落。
沈妄忍不住吞咽一下。
段迟余光尽收眼底，嘴角控制不住上扬，沈妄目光太炙热，每一次都会被他发现。
沈妄低头手在手机上胡乱翻了一会儿，打开微信又退出来翻一遍屏幕又放下。
“那去我家吃吧”
“嗯”段迟没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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