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周。
沈妄染回了他喜爱的白色头发，像以前的沈妄一样，像他经历的一切都没发生。
“唉唉唉！那个！那个！”
“沈……沈妄？！”
两位女生震惊的眼神中，沈妄表情冷绷，目中无人地朝教学楼走。
“沈妄回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许阳还在班里犯贱，听见这一句话瞬得僵住，手里的数学试卷也被别人拿走。
他缓缓转身，虽然知道沈妄会过来，但还是抬脚跑出去。
妄哥。
他不是休学了吗？
为什么会回来。
许阳想着，拐角与沈妄撞上，他像当初那个沈妄一样，桀骜不驯，手插在校服外套里，面带戾气地抬眼与他对视。
“妄哥。”许阳喊了声。
沈妄勾起唇，把他搂住，“接我？”
“你怎么回来了？！”
许阳转过身去，与他原路返回。
迎面撞上段迟，许阳一脸懵的看他，脑袋跟着他转过去，两人怎么……像不认识了一样。
“妄哥……”
“沈妄！我靠，想死我了。”
“我以为你不读了。”
“就算是来混日子，也得混个毕业证。”沈妄面无表情地说。
来到八班，他们比许阳还激动，男生甚至欢呼起来。
有人激动地站上桌子。
这次，他的流言是真的满天飞。
因为休学被别校调侃成无能的同性恋。
沈妄站在校长面前，向他深深鞠躬：“校长，我一定不会在学校犯事了。”
校长四五十的中年男人，看见沈妄赤诚地鞠躬，经历再多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
只是那头发有点……亮眼。
“回来就好好读。”校长意味深长地说。
-
沈妄百无聊赖地半躺在长椅上，耳朵里同学们的传球声。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两声，他拿起来看。
突然起身朝他熟悉的后墙走。
下午直接选择不回来。
许阳等了半天等不到他，就去教室里找段迟。
“唉，你看见妄哥了没？”
段迟没什么表情地望向正朝他走来的人，“干嘛问我？”
“他去哪肯定跟你说啊。”许阳心情愉悦地坐下来。
“他没跟你说……”段迟写字的手顿了顿，眼眸低垂，“我们分手了吗。”
分手。
这两字刺得许阳心里一跳，愣怔茫然地抬头看他。
段迟没什么表情，手握着笔写写停停，眼睛时不时眨巴一下。
“你说什么？”许阳茫然地问。
段迟做了个深呼吸，提高音量：“我们分手了。”
话音刚落，许阳忽地站起来，桌椅被他挤地吱嘎一声，他一言不发，沉着脸走出去。
“……”
段迟托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外。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敲你妹，再敲死妈了。”沈妄光着上半身，身上多处裹着绷带，不耐烦地拉开房门。
许阳看见他这样怔了下，接着问他：“你跟段迟分手了？”
沈妄没什么表情地望着他，沉默片刻冷声问：“他告诉你的？”
“是，妄哥，你就分了？谁提的？”
沈妄让开一点，“进来说。”
许阳走进去，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寒冷无法相比。才走到厨房位置又猛地转身，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为什么分手？干嘛分手。”
“许阳，我本来就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
“所以呢？以前的任何一段感情你都可以是玩玩，但唯独这一段不行！”
“为什么？”
许阳咬唇，“因为他是段迟，他比你谈过的任何一任都把你放心里，你不能这么辜负他。”
“你是来帮他说话的？”
许阳下颌紧绷，看见沈妄若无其事地靠到沙发上。
“我们吵架了。”
“他提的分手。”
许阳一怔，完全没想到这点。
他也慢慢冷静，坐下来问他：“吵什么？”
沈妄盯着天花板的吊灯，那晚的灯就如这次惨白一片，思绪又被拉回去。
段迟牵着刚从宠物店洗完澡回来的丢总，解开绳子它就在房间各个地方跑了一圈。
“又跑得到处毛。”沈妄站在橱柜前，拿着一杯水抱怨。
“今天洗澡，吹风机一吹，小哥以为下雪了。”
沈妄勾起嘴角，放下水杯去搂段迟的腰。
“亲一下？”
“这种事还问。”
两人抱在一起好一会儿，沈妄分开毫厘，说：“我们谈谈？”
“谈什么？”
“明天我回校，在校内……能不能别来往？”
闻言段迟心头一颤，茫然愣怔的跟他对视，半晌才问：“为什么？”
“我……那个谣言还没平息，我怕你也被卷进去。”
“这是分手的意思吗？”段迟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沈妄有些懵。
解释道：“不是，意义不同。”
“我是不是说过我不怕麻烦？”
沈妄没想到段迟这么大反应，一直以来，段迟在他眼里都是冷静沉稳的，所以在心里演绎的时候段迟没这么激动，也没分手这些话。
“段迟……”
“行了，要分手不用找这么多借口，直接分好了。”
段迟吐出这么一句话，沈妄瞬间怔在原地，甚至段迟拿书包走出去他都没拦。
事情就这样，他简单陈述跟许阳听。
许阳一时间分不清谁对谁错。
“段迟，你，都很冲动啊。”
许阳忍不住勾唇，“你们两个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都想为对方好，但从不换位思考。”
“段迟很多事不告诉你，怕你知道了多想。我以为是个缺点只是他有，没想到妄哥你也不差。”
被他这么一点，沈妄恍然大悟，头一次用看大神的目光看他。
“感情很多时候是需要默默付出，但换位思考在感情里高于一切。”
沈妄低头，若有所思，许阳见状舒了口气，“话说，妄哥你怎么了？”
“跟隔壁技校的打了一家。”
“哈啊？”许阳站起来，“这你不带哥几个？”
“我自己能解决。”
“那……段迟也能自己解决吗？”
许阳想了想又说，“我不是说让你解决段迟啊。”
很久，沈妄才嗯了声。
许阳垂下眼帘，想说什么，看见沈妄木讷的表情又吞下去。
“疼不疼？”
“好久没打了，差点不知道怎么出招，被摁着打了几拳而已，后面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许阳哈哈两声，做了个深呼吸，决定还是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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