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泊尔还没完全清醒,昨天回来时不小心吸入了一些眠花的香气,倒是没有毒,但是会让人感到很疲惫。他已经很久没睡过那么长的时间了,头有些刺痛,被何千吵的发疼,不自觉将人搂的更紧了,语气不太好:“别吵。”
缓了很久,苏泊尔才松了手臂。何千连忙把手抽回来,他的手被压太久,一动作就麻了一片,酸意直钻尾椎骨,何千呲牙咧嘴的,发出一阵抽气声,眼里又聚起一层雾。
过了会苏泊尔醒的差不多了,两人这才起床洗漱,何千用几个鸡蛋和蔬菜简单煮了点面条将就吃了填饱肚子。
男人还有任务,得在去军部开会,出门前给何千留了张卡,让他今天去买衣服时用这张卡里的钱——何千没有自己的卡,有没有钱。他捏着卡看了会,突然醒悟过来:他得去找一份工作,总不能老花苏泊尔的钱。
何千还穿着睡裙,他将床边放着的衬衫和休闲裤换上。衬衫是别人的,是一款女式衬衫——苏泊尔实在找不到比这件更合适他的衣服了,好在何千穿着并不奇怪。裤子就是苏泊尔的,他穿着有点松,得把带子拉得很紧才不会掉。
整个上午,何千都在市场晃悠——他一份工作也没找到,他们都看他细皮嫩肉的都不肯要。
何千有点沮丧。
一个买陶瓷的青年嬉皮笑脸地叫住他:“先生,看看哪!这可是唐朝的古董,无价之宝啊!”
“谢谢,不用了。”何千拒绝。
青年不死心。“看看呗,是真的古董!我可以便宜点卖你……三百怎么样?”
何千有点为难。“我没有钱。”
“没有钱啊?”青年不笑了:“没钱来这里干什么。”
“找工作。”何千老实道。
“找工作?”青年上下打量着何千,说:“你去风雨楼,那老板娘就喜欢你这种的……你去了她准收你。”他指了条小路。“往这一直走下去,看见一座竹楼就是了。”
“谢谢你。”何千很有礼貌。
风雨楼
竹楼建在阴影处,有种古典的韵味,建得不高但是占地面积很大,像古代贵族的那些邸府一样华丽大气。金色的门匾上端正地写了“风雨楼”三个大字。
看起来像是酒楼。在没进去之前,何千这样认为。
风雨楼的大门大敞着,一进去就能见到里面排放着一张张圆桌,都铺上了精美的流苏桌布,许多佣兵聚在一起喝酒猜拳,放肆地大声说话。
何千皱了皱眉。
几乎每个佣兵都有个身着轻薄纱衣的少男或少女,依偎在男人们的怀里伺候着喝酒,嘴里不时说着些下流话。
何千想到了春楼——之前被人带着去过一次。即使他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这是个什么地方了。
这时候已经有佣兵注意到他了。何千有些慌张,转身就想走,但那些佣兵自然不肯放过他,嘻笑着围上来。
“去哪啊,小美人。”
“哦哟,皮肤真白。”
“新来的?啧啧啧,真漂亮。”有个佣兵伸手上来摸了何千一把,下流的吹了声口哨,挤眉弄眼地跟其他佣兵说:“这皮肤真滑。”
其余佣兵也伸手摸何千的腰和露在外面的皮肤,甚至不顾他的挣扎,把人拉到一个装饰用的屏风后面。
何千吓坏了,不知所措地拽着身上仅剩的一件裤子,可怜地抽泣着——上衣刚刚被男人们扯掉了。
面对少年的哭泣,男人们更兴奋,一双双手在他身上游走,何千吓得用手推着他们,心里想到了苏泊尔,他从未这样渴望能见到男人,但一想到他在军部开会,何千眼里的光暗淡下来。
外面的喧哗声小了下来,女人的娇笑声传过来:“哟~上将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何千觉得自己有幻想症,他怎么好像听到了苏泊尔的声音?
男人们有点不耐烦了,把何千按着趴在地上,急切的想扒了他的裤子。
一番挣扎无果后,何千没了力气,只能小声呜咽着叫着苏泊尔的名字,然后屏风“唰”的一下被拉开了。
随着叫骂声响起,何千感觉压在腰上和背上的力量松开了,一件军外套兜着他的头披在他身上,然后身体一空——他被人抱起来了。何千抬头对上苏泊尔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攀紧了男人有力的胳膊,哭的更凶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焦灼地看着他。
于是,杨上校收获了一个泪人和一件被泪淹湿的军外套。
老板娘是个人精,一看屏风后的情况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也认出何千不是她楼里的人,心里大骂这群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佣兵净会给她添麻烦面上却表情不变地给苏泊尔赔着笑,好歹是把这位活阎王送走了。
苏泊尔抱着人回到宿舍,全程一言不发,黑着脸把何千扔进浴缸里,看着少年哭红了的眼,没好气道:“哭什么,现在知道怕了?我让你去买衣服,你乱跑什么?”
何千瘪了瘪嘴又一幅要哭的样子,苏泊尔扯走他身上的外套,不耐烦地说:“行了,洗干净再出来。”说罢,苏泊尔走出浴室掩上了门,想着给他煮点粥吃,一脸烦躁的薅了把头发。
刚被训了的何千一脸委屈,哭唧唧地开了花洒,给浴缸注满热水。温和的水流环绕着何千,让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渐渐泛起困来。
苏泊尔感觉何千洗得有点久了,久到他粥都煮熟盛好放在餐桌上晾着,人也没有出来。直到他推开浴室门,看见何千在浴缸里睡着了,额角一跳,暗道不好。
少年浑身泛红,头发湿哒哒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汗。苏泊尔伸手摸他的额头和手臂,全是滚烫的。
浴缸的水已经有些凉了,苏泊尔扯了毛巾裹着热的像个小火炉似的人抱到床上塞进被子里。
他刚起身想去找医药箱,何千就醒了,抓着男人的手臂不让走,苏泊尔犹豫了一瞬,他就趁机用腿缠上了男人的腰,脸蹭着对方的脖颈,可怜兮兮的撒娇:“别走……苏泊尔~嗯……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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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千却穷追不舍,两人渐渐倒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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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千饿坏了,看着男人手里的粥目不转睛,就差上去抢了,但他现在没有力气,被子下的身子也没穿衣服,只能可怜兮兮的干望着。
苏泊尔觉得好笑又心疼,但又怕他太急会烫到,只好狠了狠心把粥拌的凉了点才坐到床边。
刚把碗递上去,何千便迫不及待的就着他的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苏泊尔揽着少年的腰挪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他飞快干完一碗粥,赶在何千提出再要一碗之前,把碗一放,抓起睡裙给他套上——说起来惭愧,俩人一回来就搞上了,害的何千现在还是没有衣服穿。
然后何千就被塞进被子里了,男人带着点湿润的手盖在他眼上,顺手往额头上摸了一下,哄孩子似的拍了拍被子,说:“睡会儿,醒了再吃。”
何千不动了,过度运动后的困倦涌了上来。
苏泊尔起身把窗帘拉上,拿了碗关了灯悄悄出去,把门轻轻掩上。
安顿好了人,苏泊尔又把厨房给收拾干净,躺在客厅那张小沙发上。下午发生的事就像一场梦似的,他脑子有点混乱了。何千与他不过才认识两天,却因为一场意外滚到一块去了。苏泊尔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瘫在沙发上不动了。
这一躺就瘫到了晚上,天空早在五六点的时候就已经暗下去了,现在的夜色如墨,浓得压抑,天上也没有月亮,只是偶尔有几点星光闪烁。
楼道里响起军鞋踏在地上的“哒哒”声,然后宿舍的门就被有节奏的敲了两下。
外面的人毕恭毕敬地说:“上校,你要的东西我已经买来了。”
闻言,沙发上的男人动了动,顿时骂了句脏话——沙发小的可怜,躺久了浑身都酸痛。苏泊尔缓了一下才爬起来,摸着黑开了灯,木着一张脸给自己的下属开门。
那下属是军营里分配给他的,美名其曰给他当助手,其实是派来看管着他的。只可惜挑人眼光不好,看上了个大呆子,给他送了不少情报,省了许多麻烦。
小伙子叫做李迁,性格单纯,才二十来岁,比何千大不了多少,常年跟在他身边往外城跑任务,人也很勤快,下午一收到杨上校的消息就跑去了自由市场,现在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跑大半个市场,也没啥埋怨的表情。
苏泊尔侧了侧身,给他让了进屋的位置。李迁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放好了,从上衣口袋掏出来一个小盒子,说:“上校,我听别人说这是药市里效果最好的消肿药了,你要的牌子没找到,就买了这个。”
“放桌上吧。”苏泊尔没有多计较,喝了口水,示意李迁坐下,问:“雇佣兵团里最近少了许多佣兵,听说是军营要了去,你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
何千睡了很久才醒,他做了噩梦,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缓了好一会,他才正常起来,浆糊一般的脑子慢慢运转起来,脸色苍白。自从来了这里,他就忘了自己的情潮快到了,今天一受到惊吓,竟提前了,还和苏泊尔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