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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一次酒后,毕雯珺曾揽着他的脖子,半真半假地嘟囔过,
毕雯珺“有时候真羡慕你啊…天赋好,运气也好,我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
当时他只当是玩笑,现在回想,那语气深处似乎藏着不甘?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骤然噬咬了他的心脏:
毕雯珺也是舞者,却因为一次重伤不得已而转行,沉寂至今,而他,却即将站上巅峰…
所有的碎片,那些被友谊滤镜柔化了的细微异常,此刻在“动机”这根线索的串联下,变得无比清晰、刺眼,指向一个他绝对不愿相信的答案。
信任的堡垒从内部崩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巨大的震惊和深入骨髓的寒意让他觉得腿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蹙紧眉头,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竟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然后狠狠揉碎。
那不是愤怒,至少此刻还不是。
那是一种近乎窒息的、铺天盖地的难过和荒谬感。
五年时光,那些欢笑,那些鼓励,那些彻夜长谈,他的一颗真心是演的吗?
还是说,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刻,某种名为嫉妒的毒虫已经蛀空了那份情谊,只留下一具看似温暖的空壳,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和冰冷,比被灯砸中的那一刻更加无力。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洁白的枕头。
不是为了身体的伤痛,而是为了心里那个骤然崩塌的世界,为了那个曾经视为兄弟,如今却面目全非的人。
他闭上眼,牙关紧咬,可细微的哽咽声还是无法抑制地漏了出来。
原来,致命的伤害,真的来自于最信任的身后。
就在这一刻——
床头柜上,他的手机突然屏幕大亮,嗡嗡地震动起来,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僵硬地转动眼珠,视线落在屏幕上。
来电显示的名字,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他刚刚被撕裂的伤口上——
毕雯珺。
三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手机持续震动着,嗡嗡声仿佛敲打在他的神经上。
他盯着那个名字,一瞬间以为是自己悲伤过度产生的幻觉。
他怎么会打来?来试探他吗?还是想嘲讽他的伤?
无数的猜测和冰冷的怒火猛地窜起,却又被更深的悲凉压下。
震动还在持续,固执地响着。
他伸手拿起手机,划开了接听键并按了免提,他并不想把手机靠近耳边。
电话接通了,那边立刻传来毕雯珺那熟悉无比、甚至带着一如既往爽朗热情的声音,此刻听来,却虚假得令人作呕。
毕雯珺“嘿!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前不久太忙了,一直没来得及去医院看望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语气里的关切听起来天衣无缝,甚至还能听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毕雯珺“今天春节,外面都在放鞭炮好热闹,想着你现在应该是和家里人吃过饭在房间休息,怕你太冷清,特地现在给你打个电话拜年。”
毕雯珺“新年快乐啊!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新年快乐…
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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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熙谢谢宝宝支持😘😘